第二天晚上,李植又振作精神,去赴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宴。
杨嗣昌家在城西一个巷子里,那一片附近都是朱门华屋,峻宇雕墙,显然都是高级官员的宅邸。李植找到杨嗣昌家递上名帖,便被门人带着进了杨府,到了正堂。
正堂上,杨嗣昌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李植,杨嗣昌站起来迎接。李植见兵部尚书这么客气,赶紧上去和杨嗣昌行了礼,把礼单送了上去。
杨嗣昌接过礼单看了看,见上面有近千两的财货,笑着说道:“家中宴席,参将何需如此破费?”
李植笑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人分宾主坐下,说了些闲话。第二次见面,两人不怎么熟悉,说的都是些场面话,没什么内容。等了一刻钟,保定巡抚丁魁楚也来了。
三人这才入了宴席,开始晚宴。
晚宴十分丰盛,有鱼翅羹、炙蛤蜊、酒糟蚶、烧鹿肉等,看得李植很有食欲。
杨嗣昌和丁魁楚倒是熟悉些,说得话也比较有内容。丁魁楚是个极会说话的,席上拐弯抹角地拍杨嗣昌马屁,让杨嗣昌十分高兴。丁魁楚说到最近的安0庆大捷,把功劳都安在杨嗣昌的运筹帷幄上面,倒把坐在一边的战将李植忽略了。
李植也不计较这个,埋头吃菜。他吃了半天,突然听到杨嗣昌问道:“参将带兵打仗实在是威风,老夫佩服。参将觉得如今形势,如何才能平靖四方?”
李植愣了愣,咽下一口鱼翅,斟酌着用词说道:“如今武官腐败,无心提高战力。要整顿风气,选取合适的清官带兵,让武官少吃空饷少喝兵血,让士兵能够后顾无忧专心训练战斗。同时要改变军中私分战功的陋习,让优秀的将领能够脱颖而出。这才能提高jūn_duì 战斗力,平贼退奴。”
听到李植说反对军中私分战功,杨嗣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植,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参将所言有理,然而整顿风气阻力重重,非一蹴而就。如今征剿缺饷,此又如何?”
李植想了想说道:“要向商人、士绅和宗室要钱。如今穷人承担全国的税赋,而商人不纳税,士绅宗室不交赋。奸民都把田产‘诡寄’在士绅宗室名下,也不纳田赋。而这些诡寄的田地该交的田赋全部压在老实农民身上,更让穷人困苦。如此下去,不但朝廷收不到税赋,而且还会逼迫穷人投贼。”
“只有让商人交税,国家才富。要让士绅和宗室一体交赋,田赋才能公平,穷苦百姓才能逃脱破产命运,不再从贼。”
杨嗣昌听到李植的话,笑了笑,说道:“参将所言有理,但是让商人交税让士绅宗室交赋,运行起来更是阻力重重啊!”
李植拱手说道:“这便是大司马和朝中诸公该解决的事情了。”
杨嗣昌哈哈大笑,没有说话。
李植笑道:“我说的是酒桌上的玩笑话,大司马听了付之一笑也就算了。”
说完这话,三人就不再议论国事。李植又敬了杨嗣昌和丁魁楚几杯,便起身告辞了。那杨嗣昌十分看得起李植,一直把李植送到门口才回去。李植见兵部尚书这么重视自己,也十分高兴,和杨嗣昌作揖告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