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门重炮齐射,震得地动山摇。李植站在大炮一百米外,只觉得地面波浪起伏,仿佛是发生了一场地震。被绑在一边的重炮驮马吓得大声嘶鸣,不少驮马奋蹄就要逃跑,被辎重马夫死死拉住,才稍微镇定下来。
炮口吐出巨大的火焰,从李植的角度看过去,那些火焰连成了一片,把白昼照得更亮。雷鸣般的轰隆声随后传来,震得人耳膜发颤,仿佛是有东西在耳边重锤。
七十发十几斤重的沉重炮弹像是七十颗流星,向二里外的清军土墙飞去。有三成的炮弹砸中了土墙,顿时把土墙砸成了粉末。即使是城墙都拦不住实心炮弹的轰炸,何况这些土墙?炮弹一旦撞在土墙上,就把附近几米的寨墙撞成一个个大窟窿。
炮弹砸烂土墙后继续前进,把土墙后面的火铳兵撞死。
没砸中土墙的炮弹也大半落入了营寨,在营寨里横冲直撞。
李植用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情景,看到一个清军被炮弹砸中了腰腹,整个人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不成完尸。等那一片迸射出来的血雾消散,清兵落地的时候,只有胸部以上的尸体还是完整的。
李植稍微一挪望远镜,看到另外一处一个身穿三层甲的清军“壮大”军官被炮弹砸在了右腿上。他的整条右腿已经被炮弹砸没了,白色的腿骨露出来,上面挂着血红的碎肉。哪个军官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血液像是喷泉一样从断腿处喷出。没多久,这个壮大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几十发炮弹在清军营寨中跳跃冲刺,像是几十个死神,划出死亡直线。直线上碰到的一切生命,非死即伤。
鲜血的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清军营寨,慌乱的士兵们到处逃窜,大声吼叫着躲避随时会再飞来的炮弹。只遭到一轮炮击,清军的营寨里就乱成了一片。这倒不是因为清军没有军纪,这样强大火力的轰炸下,任何jūn_duì 都要混乱。
安平贝勒杜度看着混乱的营寨,愤怒地冲了出去。他大声吼叫着,用皮鞭抽打乱跑的士兵。但是慌张躲窜的人太多,岂是杜度的皮鞭可以镇压的?杜度一回头,朝汉军旗固山额真石廷柱吼道:“石廷柱,发炮还击!”
石廷柱跪地说道:“贝勒爷,我们的炮直射只能打一里。打两里只能是抛射,那样不但没准头,而且杀伤力也差了很多。”
杜度大声吼道:“射!抛射也射!总比白白挨打来的好。”
石廷柱点头答应,便急急往寨墙边跑去,去组织小红夷炮还击了。
洪承畴的中军处,明军将领看到李植军中七十门重炮齐射的情景,一个个脸色发白。
李植的大炮,一下子就把清军的营寨寨墙打得稀烂。打出二十多个几步宽的口子出来。明军的将领们看得唏嘘不已,这是一万多人的虎贲师拥有的火力?明军十三万步骑支援锦州,军中的大炮合起来也没有这样的威势。
洪承畴看着李植的大炮,想起天子让自己雪藏李植的密诏,叹了口气。李植如今的威势,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难怪天子处处想打压他。然而在这战场上面对装备火器的清军,没有了李植明军根本没法前进,洪承畴不得不依赖李植杀敌拔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