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宁陌更是怒火烧心,她平日里也算是云淡风轻的人儿,然也不知为何,这个崔文卿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本事,能够很轻而易举的将她怒火点燃,也让她忍不住想要骂人。
重重几个喘息,暂且冷静,陈宁陌冷着脸训斥道:“刚来国子监第一天就如此顽劣,打架斗殴,违反监规,你这般行径如何对得起那些对你满含期盼的人们!”
崔文卿微微一愣,惊讶问道:“学士此言何意?什么对我满含期盼的人们?”
陈宁陌这才警觉自己一不留神居然说多了,目前对崔文卿满含希望的范仲淹、王安石等人,都要求过她不要泄漏此事,免得崔文卿骄傲自满。
故此,她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言道:“我说的自然是阿昭、阿秀,以及杨家一干人等,难道你不怕辜负她们的期望么!”
听她提及折昭,崔文卿心内还当真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
他之所以离开府州前来国子监就学,便是为了替劳累不堪的折昭提供一个可供依靠的有力肩膀,认真研习学问,考取科举,便是他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然才来第一天,就与人大大出手,虽则占据道理,但细细想来始终有些不妥。
心念及此,崔文卿颔首言道:“学士说的不错,我的确不能辜负娘子她们的期望,自当用功学习。”
这句话说得还算中听,陈宁陌怒容稍霁,颔首言道:“算你还有几分良心,废话少说,立即把书本拿出来,我亲自为你讲解。”
崔文卿一阵颔首,大感振奋间忽地响起一事,气势立即就为之一泄,期期艾艾的言道:“呃……这个学士,我装书的挎包忘在广业堂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本书看看?”
陈宁陌闻言一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朱唇轻启,切齿痛骂:“丢三落四的笨蛋!”
……
没多久,清晰的女声在堂内悠然而起,恍若天籁之音般让人大觉美妙无比。
陈宁陌学问高超,见识不凡,经由她讲解的五经正义,听在耳中更有一种让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也使得崔文卿大感受益匪浅,深深沉浸在了学问海洋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宁陌方才停下了讲解,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疲乏之态,再看看窗外,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刻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她淡淡吩咐了一句,随即挥手言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崔文卿轻轻颔首,随即好奇发问:“怎么?莫非学士不会府么?”
如今八贤王在白马寺礼佛,整个八贤王府就陈宁陌一个人,回去也是无聊,故而这段时间她都宁愿呆在国子监内。
当然,此事却不便对崔文卿提及,她淡淡言道:“我还等一会回去,你先走吧。”
崔文卿点点头,这才告辞去了。
瞧见他的背影远去,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房舍当中,陈宁陌这才从愣怔中回神,摇头轻轻一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蛋”。娇靥上却是忍不住笑开了。
回到杨府,自然免不了折秀的一通关心询问。
崔文卿对答如流,自然不会提及今日与南明离斗殴之事,直听得折秀连连颔首不已。
用罢晚汤,若是以崔文卿平常的秉性,自然免不了一同玩耍,然而今日情况却是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