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好晚汤时间,按照杨府家规,只要身在府中,就必须前去偏厅一并晚汤。
崔文卿吩咐荷叶在此守候,便独自一人前去了偏厅。
来到厅内之时,今晚在家的人都已经到了。
杨怀仁、杨怀玉两兄弟可能有事,今晚均是不在府中,晚汤之人,就只有杨怀仁之子杨正武及其家眷,以及杨士奎与折秀两人。
崔文卿与那杨正武有些不对路,自然一句话也不说,况且杨家家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故而一般情况之下,晚汤是没人说话的。
正在几人慢条斯理的喝汤之际,一股猪油味儿浓浓飘至,还等崔文卿暗道一声不好,杨士奎已是嗅了嗅鼻头,疑惑发问:“什么味儿?怎么怪怪的?”
“似乎是猪油吧。”折秀淡淡回答一句,笑道,“心许是厨房正在熬油哩,夫君何须大惊小怪。”
杨正武冷哼一声,言道:“咱们堂堂杨家,难道也要以如此下作之油为食了么?这刘掌事真是愈来愈没有规矩了,竟给我们吃猪油!”
崔文卿知道目前尚未掌握猪的阉割技术,故此古代的猪肉吃起来有一种腥膻味儿,被视为下作之肉,而猪油也只在平民百姓中流行,如一般的大富大贵之家,所吃的都是牛羊油以及胡麻油。
因此而已,杨正武才有些不高心。
刚才刘掌事帮了他的大忙,崔文卿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任由杨正武误会刘掌事,喝罢一口热汤,不咸不淡的言道:“你们所闻的猪油味儿乃是我煮出来的,此时那锅猪油正在修竹院内熬着哩,但是我并不是用来吃,而是另有他用。”
一听此话,厅内几人同时一愣,杨正武拍案喝斥道:“崔文卿,你胆敢违背家规,单独起炊?难道就不怕家规责罚么?”
“少来了,你可不要唬我。”崔文卿自然不会害怕,笑嘻嘻的言道,“杨家家规有言,任何人都不能单独起炊造饭,而须一并用膳,在下虽在熬制猪油,但却并不是用来吃的,杨家家法自然管不到我。”
杨正武无言可对,只得重重一哼,冷冷道:“崔文卿,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要冒犯家法,否者到时候有你哭的。”
崔文卿颔首笑道:“多谢提醒,待到你抓到我起炊造饭的证据后,再来说这些话吧。”
杨正武冷冷一哼,起身拂袖而去。
杨正武一走,折秀黛眉微蹙,忍不住开口了:“文卿,你如何这样没有规矩,煮猪油作甚?”
崔文卿笑道:“秀姐啊,我真的有用,铁定不是拿来吃的。”
“这个……猪油除了吃,还有何用?”杨士奎显然不解。
崔文卿笑呵呵的言道:“不满士奎姐夫,秀姐,昨天我不甚弄脏了一位女同窗的长裙,但是她这条裙子又弥足珍贵,我只能将之浆洗干净,再将长裙还给她,而猪油便是浆洗所用。”
闻言,杨士奎和折秀面面相觑,显然不解他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