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贞站起身来,一摸脖颈痛处,摊手一看手心全是血迹,更是气得不轻,望着正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崔文卿寒声言道:“你这小贼坏我清白,实在该杀,受死吧!”说罢,素手成掌,带着犀利的掌风朝着崔文卿天灵盖拍去,眼看崔文卿就是横尸当场的结果。
崔文卿避无可避,又悔又气的怒声道:“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下辈子哪个傻x才救你,要杀便杀!”
宁贞听不懂“傻x”两字何意,然对“救你”二字却是明明白白,快要击到崔文卿头顶的掌风陡然收住,冷冷发问:“你说救我是什么意思?”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崔文卿吓得不轻,身子也忍不住有些颤抖,然愤怒的话语却是丝毫没有客气:“昨天你掉入河水中要死不活,是大爷我在雪地里奔了数里山路,将你背到了这个岩洞里面,喂你吃饭,喂你喝药,还昧着良心,冒着长针眼的风险帮你换衣服,不求你感激我,但你这样一醒来就喊打喊杀,不是冷血无情是什么?!”
一听他所言的那什么帮你换衣服的话,宁贞更是面红耳赤,悲声道:“你这混蛋乘我昏迷的时候脱掉我的衣服,坏我名节,实在可恶该杀,即便就此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崔文卿强忍疼痛站起身来,怒道:“擦,你这小妞实在蠢得可以,当时你感冒发烧,命在旦夕,若我不把你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上一身干衣服,你现在岂能这么活泼乱跳的站在我的面前?还这样还打还杀?”
宁贞愣了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换衣,怪不得直到现在他还依旧未穿衣物,竟是因为如此……
心念及此,宁贞杀意大减,心内却又涌上了沉沉悲凉,颤声道:“那你换衣服的时候,可有看见我……”一言未了,已是说不下去了。
崔文卿微微一愣,本想摇头,然摇头不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么,只得如实点头道:“自是看了,不过我这个人记性很差,看过就忘了。”
轻轻一席话,犹如巨石般击碎了宁贞最后的希望,她闭上美目,瑶鼻微抽,贝齿紧紧咬着朱唇泛白,两行清泪在苍白无比却又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毫无节制地奔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怪崔文卿么?
他的确是为了救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不该怪么?
心内的仇恨却是如同翻江倒海,她觉得此生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十八年的清白就这么毁于一旦,将来她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面对将来的夫君?
经过这件事之后,一切还能平静如前么?
一时之间,宁贞心乱如麻,心内又悲又苦又是纠结,第一次想到了死!
或许也只有死,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吧。
心念及此,宁贞睁开美目,眉宇间显出了决然之色,快步来到篝火前抓起那把断了一半的残剑,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脖颈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