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微微颔首,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厉芒,问道:“据说这个学生会,也是在弘儿的支持下成立的?”
谢君豪如实回答道:“官家的确对学生会成立表示过支持,而且不仅如此,王相公也对学生会倾注了不少心血,据臣弟了解,王相公似乎想将学生会变作变法一派的大本营,想为变法遴选出更多的人才,而这个崔文卿,就是王相公最为看重的一位,目前还担任了学生会主席一职。”
谢太后嗤笑道:“也是老身还政多年,若还是昔日老身秉政的作风,如崔文卿这样祸乱朝纲的跳梁小丑,见一个杀一个!”
此话说得凌厉十足,又充满了杀气,可见这位谢太后当年,的确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儿,否则她也不可能在当初梁河惨败,太宗皇帝郁郁而终之后,临危授命临朝称制主持大局了。
谢君豪素知谢太后的脾气,心知她对崔文卿动了杀机,然唯如此仍嫌不够,继续补刀道:“可是阿姐,这个崔文卿不是我们说杀就能杀的,他的娘子,乃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啊。”
听到折昭这个名字,谢太后的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站起身来仍由谢君豪搀扶着,边走边说道:“太祖皇帝尝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自我大齐立国,地方割据军阀便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太祖皇帝征战沙场剿灭各地割据势力,方才统一了中原,使得四海归为一统,然而只可惜,却对北疆定难军李氏,振武军折氏束手无策,折氏虽然迫于形势最后归顺我朝,然势力强大,兵多将广,也诚为大齐心腹之患,原本老身以为经过振武军两代大都督的战死,折氏会因此而衰落,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折昭,居然能够支撑起摇摇欲坠的折家,而且还斗倒了折惟本,掌握了军权。”
说到后面,谢太后怅然一叹,竟是说不出的遗憾。
谢君豪身处中枢多年,加之又是谢太后亲弟,自然懂得当初那一段密事。
在折昭之父折惟忠战死之后,折昭主动请缨想要返回府州为父报仇雪恨。
当时陈宏刚刚亲政不久,因有枢密使杨文广和尚书令王安石的鼎力支持,陈宏也就同意了下来。
谢太后虽然对陈宏如此安排颇有微词,然却没有反对,而是暗中扶持振武军长史折惟本,希冀能够制衡折昭,并让两人以军权为争,从而达到瓦解振武军的目的。
历来帝王心术最重要的便是平衡二字,消除了振武军,便会达到军权平衡。
然谢太后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折昭那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居然斗倒了老练持重的折惟本,掌握了振武军的全部军权。
而且最近更在与西夏兔毛川一役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可以说,折昭振武军大都督这个位置,已经坐稳了,想要撼动却是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