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哈哈笑道:“朝廷圣旨一道,令你我为户部员外郎,自然有让我们速速回京之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可是……目前朝廷却对你我去留还没有明显指示……”崔文卿不禁有些疑惑。
苏轼正容道:“目前已经入秋,再过两三月就是冬日了,辽国想要入侵,那么这两三个月便是最后的时间,否者待到大雪封路马不能行,辽国也不可能发动较大战事的,因此而已,此乃辽国的最后机会。”
崔文卿点头示意明白,言道:“对于此事,我倒是听娘子提及过,然目前根据潜伏在辽国的探子回报,辽军似乎并异动。”
苏轼摇手笑道:“并非是辽人毫无异动,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今岁春日你我安抚隩州,平息了隩州异地安置之民动荡,又多施善政减税原住民,振武军充实的兵员也在你和折昭的训练之下,很快形成了战斗力,天时地利人和都被我们占据,辽人自知讨不到便宜,也就放弃南侵了。”
崔文卿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苏轼的意思,失笑道:“没想到这些辽人还真会审时度势,判断局势啊。”
苏轼点头道:“辽国分为两院,历来对我朝之战事通常是由南院负责,而相传南院枢密使萧陌本就是眼界高远,眼光独到之人,且他尤为辽人继耶律休哥之后的第一名将,自然不会在形势不利于辽国的时候,莽撞发动南侵。”
崔文卿了解的点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可以放心,相信娘子现在也能够安枕了吧。”
※※※
翌日一早,马队拔营起行,返回府谷县。
一路上,马队不疾不徐的慢慢行进着,崔文卿和苏轼并马而行,彼此之间谈笑不断。
这时候,夯土官道忽然拐折向西,没入了一片柳树林中。
可见杨柳依依,柳絮如飞,稀疏的树林并不能够遮挡住远处的美景。
秋日的暖阳下,群山巍峨耸立矗立天际,黄河如带奔流不息,碧绿了许久的草地终于有了一丝萧瑟的黄色,在呼啸卷过的河风中轻轻摇曳着。
崔文卿大感心旷神愉,正欲开口出言之际,突闻一阵轻轻的吵杂声随着河风传来,抬目一看,却见前面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倾斜在了官道之下,任凭那拉车的枣红色骏马奋力出蹄以及车夫卖力推动,车轮都陷得是死死的,无法脱困而出。
见状,崔文卿眉头微微一皱,吩咐一名亲卫骑兵道:“去看看,那里怎么了。”
骑兵抱拳领命,飞快而去,还未等崔文卿一行走近,他已是飞马而回,抱拳言道:“启禀崔大人,前方马车车轮陷入深坑不得而出。”
马车车夫见到有人到来,也连忙跑了过来,汗津津的脸膛上布满了愁眉苦脸之色,对着崔文卿深深一躬道:“这位大人,小的刚才驾车不甚驶入了坑道内不得出,还请大人能够施以援手。”
如此小事,崔文卿自然不会拒绝,颔首间跳下马背,对着骑士们招呼道:“走,大伙儿一起前去帮忙,将马车退出来。”
苏轼以及众骑士轰然允诺,全都纷纷下马跟随崔文卿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