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重担,幼弟的疾病恍若两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左右肩头上,使得她已经快要透不过气了。
其实长期以来,陆若瑄都知道与明教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甚至还会惹怒朝廷,召来重罪。
只怪当初陆氏到北地四州举目无亲,生存困难,加之陆令之的癫狂只有易左使能够治疗,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如此。
那晚之所以要向崔文卿救助,是她相信崔文卿能够帮助她以及整个陆氏。
而这位崔大人也非是那种小肚鸡肠,狭隘记仇之人,只要陆氏有难,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昨日得到崔文卿的相邀,她心内欢喜非常,恨不得立即前去振武军大都督府,将陆氏的苦难告诉他,请求他相助脱困。
到时候陆氏也可以凭借崔文卿,脱离明教的控制。
然令陆若瑄沮丧的是,易左使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不仅威胁了她一场,还送来了令之,让她目睹幼弟的惨状,并清晰无比的告诉她,幼弟的疯癫之病只有明教能够治疗。
如此行径,实乃击破了她心内残存的希望。
而在今日,易左使也令人对她贴身监视,如此一来,更让她难以逃脱明教监视。
想到这里,陆若瑄悠然一叹,目光怔怔的望向窗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马车磷磷隆隆的来到振武军大都督,便有仆人邀请陆若瑄主仆二人前去偏厅歇息。
这位仆人乃是宁贞在六扇门的下属,专门负责府州的情报,为人机警,办事可靠,观察仔细,见事也非常干净利落。
待斟茶而出,仆人立即快步走入了一处房间内,对着端坐在其中的崔文卿和陆贞禀告道:“崔大人、陆总管,吴柔萱已经到了,属下已经将她们请到了偏厅歇息。”
宁贞轻轻颔首,问道:“目前情况如何?有几人陪同?”
仆人回答道:“只有侍女一名陪同,然根据属下观察,那位侍女理应非是寻常女子,多半身怀武功,刚才属下乘着斟茶的机会接近吴柔萱的时候,那侍女神情甚是警惕。”
崔文卿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此看来,的确非常可疑啊,你继续偷偷监视她们,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仆人应的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关门声响,崔文卿镇重其事的言道:“如此看来,这个侍女的确有些问题。”
宁贞摇头淡淡道:“也不一定,心许只是这吴柔萱所请的女护卫而已,有所武功也没什么奇怪的。”
话音刚落,突闻一阵“扑凌凌”的震翅声伴随着鸟儿的啼叫在院中响起。
宁贞悠然笑道:“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说罢,站起身来与崔文卿一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