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枯黄的原野上营盘相连,旌旗招展如飞。
可闻营盘上空厮杀吼叫,声声入耳震天动地。
及至黄昏日落,身穿飞凤甲胄的折昭走下了演武高台,对着观摩了整整一日演武的陈宁陌笑问道:“恩师觉得这新式训练如何?”
陈宁陌尚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心内的诸多念头也如乱麻一般没有归纳,此际听到折昭询问,略作思忖叹息道:“在下身为文官,所知所闻实在有限,实在看不出太多的奥妙,然而平心而论,这套新式训练之法可谓是惊世憾俗,不练厮杀练队列,着实让人大觉意外。”
折昭将手中的司令旗交给站在旁边的穆婉,又顺手摘下了头上戴着的飞凤银盔,将之随意的夹在腋下,边走边笑语言道:“其实起先我也如恩师你这般认为,毕竟古之兵法大家,特别是以训练为本的司马穣苴等,均是将军卒的个人能力素质,当作训练重点,而更有开拓者,便是如孙膑那般讲究阵法御敌,崔文卿提出的队列一说可谓是闻所未闻。”
“然这段时间我仔细思之,却觉得前人训练之法颇有瑕疵,注重于兵卒的个人素质,而忽视了兵卒的思想建设。”
“思想建设?”陈宁陌愣了,“何意?”
“此乃夫君所用之词!”说起崔文卿,折昭眉宇忍不住有些飞扬,“夫君认为,如我等统帅大军征战的将军,不能只关注士卒的训练武艺,而是必须做好士卒的思想工作,所谓思想工作,便是想军卒之所想,设身处地的解决军卒的难点问题,解开他们的思想包袱,让他们能够安心在jūn_duì 中从军,只有思想合格的军卒,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卒。”
听到这一席话,陈宁陌足足愣怔了半响,细细品咂,有些恍然回味的感觉,开口言道:“崔文卿的意思,是否是必须使得军卒思想合格,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从而让他们舍身忘死为国征战?”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折昭轻笑颔首,“夫君还曾举了一个例子,说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支名为赤军的jūn_duì ,尽管他们大部分都是农民工匠出身,然他们却非常善于作思想工作,也非常团结同仁,团结百姓,故此面对势力几十倍强胜于他们的强敌,赤军总能够取胜,夫君归纳总结赤军胜利要点,不外乎两条,第一就是令行禁止服从指挥,第二就是思想过硬作风过硬。倘若我们的大齐jūn_duì 也能够学到这两点,不管是西夏人还是辽人,在我们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一番言语,在陈宁陌心内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浪潮。
半响之后,她满是感概的言道:“原先以为崔文卿只是能事文臣,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得练军带兵,实在文武全才啊!”说罢望着折昭轻笑道,“阿昭,你真是找了一个好夫君啊!”
见像来眼高于顶,鲜少奖掖人的陈宁陌这么肯定崔文卿,折昭芳心不由美滋滋的,谦虚言道:“恩师你太过夸奖文卿了,其实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宁陌自然看出了折昭眼眸深处透出的幸福之色,有心提醒她几句,言道:“呵呵,像他这么优秀的男儿,只怕也会吸引不少女子的目光,阿昭啊,你可得将之看紧一点才行呢,免得他在外沾花惹草。”
折昭一怔,总觉得陈宁陌似乎是话中有话,正待追问,不意白亦非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满拱手正容禀告道:“大都督,姑爷派快马送来加急书信,呈送给您立即过目。”
闻言,折昭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
因为她知道若非紧急情况,崔文卿是不会派出快马送来信件,于是乎连忙点头道:“好,我立即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