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时间,崔文卿与折昭等人就留在了琉璃湖内清点审问被擒的明教妖人,最为重点的,自然是易左使。
然就实而论,这位易左使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汉子,任凭如何拷打,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弄得本想了解明教具体情况的宁贞是郁闷不止。
另一方面,折昭则亲自审问了折惟本。
面对着这位曾经最大的敌人,也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二叔,折昭既有几分不甚感慨,也有几分痛心疾首。
虽则折惟本罪犯滔天,乃杀头灭族的叛国重罪,然折昭还是决定会替他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争取留个活命。
对此,崔文卿倒是有些嗤之以鼻,一来他觉得朝廷必定不会放过有着叛国重罪之人,折惟本肯定是难逃一死,折昭此举多半是无用功;
二来嘛折惟本也算一世枭雄,留他在世难保不会还掀起什么波澜,故此朝廷不会容许此人活路了。
待到诸事忙碌完毕,众人离开琉璃湖返回府州,回到了阔别月余的府谷县。
下得马车,崔文卿与折昭相谐而行进入振武军大都督,刚走得没几步,却闻正堂内阵阵人声交谈,像是有许多人生在其中。
“咦?咱们家里来客了么?这么热闹?”崔文卿边走边好奇笑问。
折昭笑盈盈的言道:“是恩师带着进士郎们从隩州回来了,我嫌驿馆脏乱,故此请他们前来振武军大都督府居住,所以才如此热闹。”
“原来如此。”崔文卿点点头,摸着鼻尖苦笑道,“当初陈学士他们初来府州,我也曾邀请他们前来大都督府居住,学士她却坚持不同意,最后还是她一人前来住了几天,看来你在府中的确不一样呢。”
折昭微笑言道:“呵呵,陈学士即是我的恩师,又是我的舅母,待我待你自然有所区别。”
说完这一句,折昭和崔文卿的笑容同时一收,也同时停下了脚步,对视目询,均看到了对方脸色的难看。
半响之后,还是折昭轻叹一声轻声道:“舅母?唉!真是麻烦,咱们需对恩师说实话么?”
崔文卿坚决摇头道:“能瞒着就一定瞒着,在具体情况没有明朗之前,咱们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学士知晓。”
折昭略一思忖,长叹一声坚定点头。
“学生见过学士(恩师)。”
进入正堂之内,折昭与崔文卿忙对着陈宁陌作礼。
“哦,是阿昭和文卿回来了?此行如何?可曾顺利?”陈宁陌虚手一扶,让二人落座之后,开口关切询问。
见到陈宁陌淡淡的笑容,折昭不知为何心里面堵得慌,做贼心虚般视线飘忽,轻声回答道:“嗯,还算顺利。”
崔文卿倒是神态自若,挥手笑言:“娘子回答得太过简单了,此行危险丛丛,岂是还算顺利区区四字能够解释的?要我说来,具体过程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般跌宕起伏,实在让人是不胜感叹。”
说罢,便向着陈宁陌以及诸位进士郎简明扼要的讲述了整个过程,当然荷叶乃是西夏公主以及私放萧陌的事情,自然是省略了。
待到听完,陈宁陌轻叹一声言道:“的确算得上是波澜起伏,恭喜你夫妻二人有为朝廷立此大功。文卿,这次北地四州之行,你也可算是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