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昭却不知道崔文卿此时此刻的心境,她忽地想起一事,微笑发问道:“对了,夫君,不知你出的那个灯谜谜底究竟是什么?”
崔文卿收拢心神,却不想瞒她,微笑言道:“你且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折昭微微颔首,侧过了耳朵。
崔文卿轻轻一笑,低下头将嘴唇凑到折昭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折昭顿觉热气贯耳,浑身上下恰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陡然就是阵阵酥麻,几乎快要软倒。
然她好歹还有几分理智,连忙退后一步离开了崔文卿,俏脸已是红如朝霞,心头也是犹如千百只小鹿乱撞般咚咚不停。
“哎,你听清楚了么?”崔文卿微笑询问。
折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展颜笑道:“夫君你真是奸诈,这个谜语实在太难猜了。”
崔文卿哈哈大笑,揶揄言道:“没准儿人家真能猜到了,咱们就等等看吧。
折昭失笑道:“她能否猜到我不好评判,但我觉得夫君你这次可要得罪一个厉害人物,她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崔文卿闻言,陡然一愣,问道:“怎么?娘子莫非认识出迷之人?”
“不认识!”折昭嫣然一笑,掉头就走。
崔文卿知道折昭没有说实话,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强压心内的好奇,跟随她的脚步去了。
鹞鹰,猛禽的一种,形似鹰而比鹰小,羽毛灰褐色,腹部白色,有赤褐色横斑,脚黄色,经过训练,可为传信之工具。
而且鹞鹰有着飞鸽不能比拟的飞行速度,千里之地竟日可至,只可惜训练鹞鹰传讯太过艰难和昂贵,故而也只有富贵显赫之家,才能养得起这样奢侈的信使。
上元节当夜,一只鹞鹰从有朋楼放飞,它依依不舍的绕着阁楼盘旋数圈,其后一声轻啼,犹如利箭一般直射天际,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翌日夜幕微敛,天空渐渐露出了一丝鱼肚颜色,那只鹞鹰已是飞出了河东道的茫茫高山,又飞过了已经冰封雪盖的黄河,进入了雪茫茫一片的三川平原,最后飞入了京师洛阳,一头扎入城北一间豪阔的府邸内。
听到鹞鹰到来的啼叫声,一名仆人连忙赶过去察看,从鹞鹰脚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一张纸条后,转身走进了成成叠叠的院落之内。
此时府邸偏厅,一名玄衣男子正在四名美婢的伺候下用膳。
他头戴极为精致的白玉高冠,肩围一领通体漆黑无半根杂毛的貂裘,此际细嚼慢咽,温文尔雅,其文质彬彬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出自显赫富贵之家。
这时,仆役一溜碎步的走了进来,站在门边拱手禀告道:“驸马爷,太原城鹞鹰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