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小瘦弱汉子穿着短褂、破鞋,圆脸,三角须,一副圆滑世故的神态,看上就是村里游手好闲之人。这人拐过泥烂路,进了一间茅草泥土房,张开嚷道:“娘子,给俺端碗水来,这鬼老天,能把人热出个鸟来。”
一进屋,屋里乱七八糟,一个妇人面容身段还算姣好,穿戴与之比起来,算得上贵气。女人照着铜镜,左顾右看,没有理睬那矮小瘦弱的男人,说道:“要喝水,自个儿倒去,看你那语气模样,想必又把钱财送给赌家了?”
端着水碗的男人,刚放到嘴边,不由放到三只脚的桌上,讪讪道:“只怪俺手气不顺,今日倒是把钱子都输了。”
啪!
女人捏着首饰,猛的拍在妆台上,恼怒叫骂一声,“窝囊废物!”
“窝囊咋了?还不是娶了你这恶婆娘。”男人抱着臂膀蹲在门槛上嘀咕道。
“放屁!”
女人像是炸锅了,嗖的一下从凳上窜了起来,泼辣的用手戳着男人的脑袋,叫道:“娶了老娘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窝囊成那样,老娘也没舍得离开,你自个儿照照你自己,成天游手好闲,那赌家是你去的吗?是不是哪天把老娘也输了,心里才痛快?”
被数落一通,那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嘀咕道:“偷汉子,说的还有理了。”
“我偷汉子怎么啦?不偷汉子能有钱给你去赌?不偷汉子,老娘有这身衣衫穿?”
女人骂声越来越大,“要不是当初你弟弟卖身宫里才换来一笔钱娶了老娘,你现在还跟你那木头二弟在田里像头牛似得打光棍儿,前年,你还把你妹妹偷偷卖给刘员外家当了奴婢,钱哪儿去了?还不是给你糟蹋了。你说你是不是能啊?”
“有本事你去赚够钱回来?老娘给你打洗脚水都成!”说完,一脚将门槛上的男人踹了出去,又嘭的一下把门给摔上。
男人蹲在地上,饶着头皮,喃喃道:“这年月,哪里好挣钱啊,前几日晁盖哥哥不是叫俺去做大买卖,也不知是什么,干脆过去看看。”
说着,心里一横,人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