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堆起笑,犹如一个和蔼的长辈:“贾姑娘莫怕,你只要告诉我们,花展上,杜筱玖这个丫头,怎么用绣花针暗算你,就行!”
“……”
这哪里是问话,分明就是已经给杜筱玖定罪,就等贾姑娘再压上根稻草了。
贾姑娘扫了眼凶巴巴的郑氏,还有期盼着看着自己的吕氏,以及面无表情的静嘉公主,突然对杜筱玖心生同情。
流落在外已经够可怜,回到自己家里,面临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群狼环伺。
“我看不惯青青县主对下人的态度,上去说了两嘴。”同情归同情,最后受损失的总归是自个儿,贾姑娘当即说道:
“我们两个闹不愉快,萧大姑娘上来劝,最后给了我一个糖果子;里面有根极细的绣花针,若是没扎到我的嘴,怕就要划烂我的喉咙了。”
大厅里一阵静默。
吕氏肥胖的脸颊,抖了抖,深呼一口气,重新问道:“你说糖果子,青吾给你的?”
不是说,糖果子,是杜筱玖放的绣花针吗?
感情从头到尾,人家就没摸过糖果子!
吕氏阴嗖嗖瞪了眼萧青吾。
萧青吾都忘了哭了,怔了半响,又嚎起来:“贾姑娘,我好心帮你出头,你怎么不知好歹!”
“她们姐妹怎么闹,跟我什么关系,将家里上不得台面的矛盾,牵连到客人身上,当人都是傻子?”
贾姑娘翻了个白眼,朗声说道。
她的话,几乎侧面证实了杜筱玖说的话。
静嘉公主抬起眼皮:“长乐,给贾姑娘送车药材,赔金百两,你亲自送到贾府去!”
长乐应了一声,走上前对目瞪口呆的贾姑娘说道:“贾姑娘,请。”
“其实……”贾姑娘脸上一红:“不用赔那么重的礼,也是我一时任性,小题大作了。”
贺丹云说的那句话,跟着长乐来大厅的路上,她反复琢磨了琢磨。
户部虽不归萧仆射管,但是左仆射请了病假。
若是萧仆射,真想从粮草上下手,对付长兴伯,她祖父低人两个官阶,不同意得罪人,同意就被拉下水。
今个儿她要是再帮着萧家针对杜筱玖,在外人眼里,这就是贾家和萧家勾结的证据了。
所以她索性说些有利于杜筱玖的供词,跟萧府上下撇清楚。
只是没想到,证词得了静嘉公主的心,得了这么多的赔礼,贾姑娘着实惶恐的很。
她一时,还真不敢接受这么重的赔礼道歉。
然而静嘉公主却微微一笑:“本就是萧府对不住你,不必推辞,回去吧。”
长乐又请了一遍贾姑娘,她不敢再推辞,只好应了,打算回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祖父。
她一走,静嘉公主冷冷一哼:“真是有趣,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郑氏自是知道女儿什么心性,往果子里插绣花针害人,萧青吾做的出来。
但是今天说的,是这个事吗?
为了救女儿,郑氏突然聪明了一回:“弟妹,咱们说的是杜筱玖砸花展、惊吓贵女,怎么拐绣花针上去了?”
她的话提醒了吕氏:“对,没错!杜筱玖惊扰贵女,砸毁大半珍贵花草,这事大家都看见,总没跑吧!”
说着话,她斜了眼静嘉公主。
静嘉公主没吭声,吕氏得意,当机立断:“立刻上板子,扒了衣服,给我狠狠打!”
今天不打死杜筱玖,她吕字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