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一哆嗦,见是他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干什么?你眼睛瞎吗,你这个新进府的孙女,活活想气死老婆子我呀!”
被杜筱玖这么一折腾,十多年年前村里撒泼骂人的记忆,忽地涌进吕氏的脑子。
吕氏又拍手又踢腿,初时还有些生疏,喊上两嗓子后,找到感觉,马上进入了状态。
“不活了,不活了!”吕氏哭道:“儿媳妇瞧不起我,孙子避着我,孙女要气死我!”
萧乾当着媳妇和儿子的面,被吕氏这么一嚎,面色立刻跟猪肝一样。
“愚妇!”他朝萧文治喝道:“还不将你娘扶起来!”
萧文治从进来,就傻傻的。
长兴伯拦住他,只说了一句话:“当年你护不住你媳妇,现在竟然还护不住你的女儿,废物!”
他扯着对方的袖子,问出了什么事。
长兴伯甩开他的手,丢给他一个蔑视的目光,就走了。
他想着家里,定是出了什么事,顾不得回答萧乾的质问,急匆匆赶回来。
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亲娘,发疯一样打自己才找回来的女儿。
恍然间,他好似看到自己不在家时,吕氏是怎么折磨梁秀秀的。
废物!
萧文治耳边,传来长兴伯这一声“废物!”
他攥紧拳头,冲到吕氏跟前:“娘!你是不是要逼死儿子,才高兴!”
吕氏的哭嚎,戛然而止!
静嘉公主的手,藏在袖子里,紧紧掐着手心。
他,到底舍不得,梁秀秀的孩子受苦!
杜筱玖这时候,哭嚎变成了轻轻抽泣,犹如受了莫大委屈,却不敢哭出声。
她朝旁边挪了挪,正踢到萧青吾腿上。
萧青吾一直傻愣愣,看着吕氏和杜筱玖,谁比谁嚎的响亮。
自来京里后,她都不敢那么大声哭,最多拿着帕子,欲哭无泪。
今个儿算是过份,也只是哭哭啼啼。
哪像杜筱玖,扯着嗓子嚎,就怕外面听不见,还直接唤醒了祖母深藏内心的泼妇记忆。
不要脸侧无敌,她突然有点害怕。
吕氏愤怒的,看着萧文治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嗑在冰冷的青砖之上。
没一会,萧文治脑门上就开始流血。
吕氏偏疼长房,那是因为长房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她再不疼着点,儿子孙子将来喝西北风去。
小儿子长的俊,有才华有官职,她自然也喜欢。
但是因为前后两个儿媳妇都不得她心,渐渐的,也就冷了。
再冷,也是身上掉下的肉。
吕氏急急的去扶萧文治:“傻幺,你这是干嘛,要气死你老娘吗?”
萧文治哭道:“只求母亲看在儿子份上,饶了我的女儿!”
杜筱玖心里一悸,有些疼。
她是不是太过了?
吕氏恨恨看一眼杜筱玖:“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就说要饶她?”
萧文治一愣,还未开口,就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给萧仆射、静嘉公主问好,今个儿这个花展,瓜不错!”
“……”
院子里和大厅里的人,瞬时傻了眼,面色尴尬的目送贺丹云轻飘飘离去。
刚才长乐,不是已经送贾姑娘等人走了吗?
怎么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