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以为,自己要重新开始生活了,没想到梦破灭的这么快。
他娘陈婆子,本是萧二夫人陪嫁的婆子,一家子跟着嫁去萧家。
萧家底子薄,吕氏屡屡想插手媳妇的嫁妆。
好在萧乾要脸,吕氏并没有得逞。
但是她也学精了,威胁恐吓收买萧二夫人梁秀秀身边的人。
有些人,天生贱骨头。
明明自家主子对下人极为好,犹如家人一样。
好的太过,有些下人就习以为常,若是哪次突然不好了,反而心生怨愤。
陈婆子,就是如此。
那一年收成不好,梁秀秀心善,减免了自己庄子上一半的租子,并给了银子,力保佃户能安稳过冬。
这件事,让京里其它有庄子的人家,非常为难,很是恼怒。
跟着办,自己收益减少;不跟着,显着自己家不厚道。
吕氏在外面听别人抱怨了几句,加上梁秀秀平时与她就不对付。
回来后,吕氏勒令梁秀秀将租子,提到跟别家一样。
梁秀秀不改,还背地骂吕氏是“吕扒皮”,进京做贵夫人才几天,就忘了水深火热的阶级兄弟。
那些新鲜词,萧府的人都听不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话。
吕氏气急,晚间对着萧文治狠狠哭了一场,闹着要回乡去。
萧文治无法,回屋后,就说了梁秀秀一通:“不过是几分租子,你也发银子下去了,那些人冻不死,也彪显了你的仁义;
租子岂是说减就减的,没得坏了规矩!”
梁秀秀不认:“咱们是人,庄稼人就不是人?若年年丰收,我安心做米虫也无不可;
但是眼下雪灾,我岂能昧着自己的良心,置那些衣食父母不顾?”
萧文治气急,也是梁秀秀好多话,他理解不了,只认为自己将其惯的,无法无天了。
两个人话赶话,闹的就有些大,萧文治直接抱着被子,去了书房。
梁秀秀也是个倔脾气,估计也是婚后的琐碎,磨的她没了好脾气。
就这么巧,庄户上有人在这个时候,将庄头贪墨过冬银子,租子也并没有按照梁秀秀的意思减,而是自己吞了中间的差价的事情,告发了。
那个贪墨的庄头,就是陈二的爹。
梁秀秀刚因为租子的事,跟婆婆和夫婿吵了一架,自己人又急急出来打自己的脸。
她一时冲动,命令人将陈二的爹,当众二十大板,捋了庄头一职。
因为救治不急,陈二爹没过完年,就去了。
梁秀秀心生懊悔,给足了陈家银子。
但那点银子,比起没收的那些贪墨款,实在是连个零头都不够。
陈二生气,天天在屋里咒骂,不巧就被祝嬷嬷听见了。
陈婆子求饶也不管用,陈二还是被祝嬷嬷带到了吕氏跟前。
吕氏先是恐吓,后是收买,陈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叛了主。
没过多久,萧二姑娘起痘,梁秀秀用尽各种办法,最后无奈,抱着孩子去灵验的水陆寺祈福。
祝嬷嬷找到陈二,让其在马车上做手脚,务必不能让梁秀秀活着回来!
钱财动人心,陈二也想挣爹挣的那些白花花银子,便同意了。
但是自己娘,陈婆子也跟着去,陈二找了个理由,让陈婆子提前下山。
陈二讲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
青川将刀子,又深了深,已然看见血印。
陈二吓得,身子抖成个筛子,却咬着牙,怎么也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