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湛将手里厚厚一沓纸,递过头顶。
平静侯接过,传给永明帝。
永明帝接过证据,先小声问了一句:“最近休息的可好?”
平静侯一怔,垂头退了下去,并没有回答。
永明帝面无表情,展开手中的厚厚纸张,越看脸色越难看。
百官全伸着脖子,想知道纸上写的什么。
当初梁家罪名出来,倒是有几个打抱不平的。
然而先帝却将那几个人,贬官的贬官,收监的收监。
梁家一案,被灭家的不止他一家。
留下来的百官,不是萧文一派,就是中立。
一晃十年,好多人都快忘了曾经的京城,还有一个梁家。
永明帝看完,重重哼了一声,将纸张传给左仆射。
左仆射看完,脸色土灰,征得永明帝同意后,又将证据传给了下一个大臣。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只有翻纸张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证据传递完毕,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文家护下被梁将军逐出族的张宫,然后暗示萧家收买张宫,伪造通敌新建,作为首告进入大理寺。
梁景湛交上来的,不但有萧乾的亲笔信,还有文之水的信件和记事本。
都知道文之水是武将,却有写记事本的习惯。
不知道梁景湛从哪里偷出来的,文之水日记里,多半是对那些女孩摧残的各种手段和心得,只有两页,洋洋得意记下自己算计梁家的伎俩。
许是记下这两页纸的时候,文之水以为梁家死绝了,也没有人会翻出他隐秘的记事本。
梁景湛将记事本当众拿出,真是费尽心机。
哪怕有些官员对梁家一案不以为然,可记事本里变态的手段,足以令人将文之水碎尸万段。
永明帝问:“长兴伯,萧乾已经死了,文之水也昏迷不醒,你又怎么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你找人伪造的?”
梁景湛轻轻一笑:“上官太后能为臣证明!”
众人哗然。
永明帝更是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
怎么又牵扯出上官太后?
他怒道:“放肆,太后深在内宫,怎知朝廷政事;长兴伯,不要大放厥词!”
永明帝想起昨天,上官太后将梁景湛等人请进永寿宫的事情。
上官太后想干什么?
借着梁景湛的手,将自己拉下皇位?
他虽然不想做这个皇帝,可主动不做,跟被人逼宫,却是两个概念。
梁景湛却说:“当年萧文梁家,污蔑梁家通敌,证据就是伪造信件;
那些所谓的通敌信件上,该有梁将军的印签,成了梁家通敌的铁证;
然而先帝和太后都知道,梁将军的印签早在一年前就丢了,他早就报备了朝廷,换了新的印签;
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在萧文两家污蔑的时候,先帝并没有提出疑问;
这件事情,太后娘娘知道详情!”
永明帝两眼发直,欲言又止。
梁景湛话里的意思,是先帝也参与其中,默许了人污蔑梁家?
平津侯阴鸷的望了梁景湛一眼。
真是好本事,瞒的他们死死的。
上官太后怀疑文家害死太子,自然乐意看着文家倒霉。
然而案情又牵扯出先帝,让身为儿子的永明帝,又该如何自处?
办亲生父亲的罪名吗?
梁景湛其实,也不愿意这样将永明帝拉下水。
但这是太后同他交换的条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