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一噎,忙赔笑:“瞧殿下说的,咱们是正常采买;
他们开门做生意,当然谁出价高卖给谁;
咱们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人。”
“不是吗?”杜筱玖似笑非笑。
江源面跪在地上不起来:“公主殿下,青天可鉴,奴才一向按规矩办事;
殿下若是不信,您亲自去张记木行问一问,看奴才给的价格公道不公道。”
杜筱玖抚摸威震天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撸毛:“张记木行多大的脸,要本公主亲自过问?”
“是奴才不长脑子!”江源“啪”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满脸堆笑:“奴才这不是让公主冤枉的,委屈的说胡话了。”
杜筱玖笑:“你也少在我这里打马虎眼了,银子我这里是没有的,需要母后回来再批给你;
至于那过路的富商,也不是个问题;
若是张记木行长心眼,知道这套紫檀家具是宫里看上的,就不会卖给什么富商!”
“……”没想到乡里来的丫头,气焰倒是不小。
江源到底是奴才,杜筱玖既然这么说,他也没辙。
他笑着又说了两句吉祥话,从地上爬起来,看上去有点失落。
望着江源退出去的身影,杜筱玖若有所思。
在江源马上就要迈出门槛的时候,杜筱玖突然说:“不过这事,越想越气!”
江源精神一振,立刻停住脚步:“殿下的意思?”
杜筱玖将威震天放了,起身:“若是咱们招张记木行的人过来,那也太给他长脸;
若是不理会,倒让人家觉着我们家这皇帝当的,软弱可欺!”
江源连连附和:“正是这个理儿。”
杜筱玖笑:“可我若是冒然过去,是不是又显着咱们仗势欺人?还给了他脸?”
“那咱们就不让他知道您是公主。”江源顺着杜筱玖的话说。
杜筱玖笑意更深:“你脑子挺灵活,在内务府有点屈才,要不调你到我身边?”
江源一愣,随即笑成花:“哎呦,奴才这是烧了高香了,能得公主看重;
但奴才一大把年纪,怕手脚太慢,耽误公主的事儿;
奴才手底下倒是有几个激灵的徒弟,改天推荐给您老人家,可好?”
杜筱玖故意装作很生气:“你怕是舍不得内务府的油水吧?”
江源被说中心事,诚惶诚恐:“殿下,奴才可比那窦娥还冤呢。”
在主子身边伺候,哪有内务府自在,油水还多。
杜筱玖挥挥手:“你且外面等着,等我换身便装,既跟你会会那张记木行。”
江源暗暗松口气,笑的合不拢嘴:“得咧,奴才谨听公主吩咐。”
“殿下,你真要出宫?”江源一走,小红立刻不安的问道。
杜筱玖没说话。
小艾也不同意:“殿下,一看那江源就没安好心,话里话外往宫外勾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筱玖轻轻一笑,吩咐小艾两句,又催着小红给她找衣服。
宫装太过繁琐,杜筱玖让小红找的,是她以前的衣裳。
江源在外面忐忑不安的等待,终于见杜筱玖远远走来。
一抬头,江源的眼睛有点晃。
杜筱玖一身简单蓝裙,从腰间到裙摆,金线织成的星星一泻而下,分外亮眼。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衣着,杜筱玖穿上,却给江源一种凌厉的气焰。
他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这位长与乡野的公主殿下,吃什么都不吃亏。
江源筹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