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连连给胡氏使眼色。
“弟妹眼睛抽筋?难道你没听到?我是亲婶娘,才关起门说这话的。”
胡氏说:“外面人说的那叫啥:说咱们连个支应门庭的男人都没有,云姐还妄想着嫁进宫,大白天做梦;
也不瞧瞧,太后连自己亲侄女都嫁给傻子,怎么可能要一个破落侯府的千金?
我说大嫂,你们是不是真的还想着攀高枝?
别想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现在的小皇帝需要靠山,肯定从重臣家里选皇后;
妃子也是妾,咱们云姐也是手心里捧大的,怎么能送进宫做小?”
金氏脸由红转黑,若不是全身没力气,早拿枕头砸了过去。
张氏也连连咳嗽。
胡氏全撇嘴:“我的话糙理不糙,你们想想是不是那个理!”
守在门口的喜儿,不安的瞧着脸色铁青的贺丹云。
贺丹云过来有了一阵,听胡氏咋咋呼呼,她没有让人通报,立在门口听了半天。
“二嫂少说两句吧!”张氏看不进去,出言劝道:“你说的是实话,可大嫂现在病着,亲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寻来的!”
胡氏说:“我这不是心急吗?云姐儿嫁不出去,底下的几个姐儿也不敢找婆家!”
言语里,竟是埋怨起贺丹云挡了堂妹的路。
“二婶这话不对!”贺丹云甩帘子进屋。
胡氏一个激灵,碍着长辈面子,硬是坐着没动。
贺丹云先问候了金氏的病情,转而对胡氏似笑非笑:“总归是分了家的,各家是各家的姑娘,何必拿我做借口?”
二房的两个妹妹,可都是庶出。
身为主母的二婶,可从没有上过心,为对方操心过亲事。
如今倒拿她当借口!
胡氏也不高兴:“云姐,你这话诛心!
一家人就算分了,也还连着筋。
在外人眼里你就是贺家的嫡长女!
你不嫁,底下妹妹们还真不好说婆家!”
“哥哥不在,家里没有支应门庭的男人,又有谁会娶这样的?
我怕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二婶莫不是要逼着我削发出家,为二房庶出的妹妹让道?”
贺丹云家里横惯了,又一向看不惯胡氏,语气很冲。
胡氏气的起身:“云姐,你冲我吼什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婶的好心,我还真不敢领!”贺丹云说:“平时没见你往侯府跑这么勤快,这半年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皇上可没削我哥哥身上的爵位,他出去历练两年,回来一样娶妻生子!
就算一辈子没孩子,二婶以为爵位就会落到二房身上?
您也不想一想,大楚朝三十年,可有爵位落到旁支头上的?
前面淮阴侯没儿子,几个兄弟眼巴巴望着,爵位照样被朝廷收回去。
我就不明白了,这贪念你们到底是怎么起来的!”
“你……”胡氏听到爵位会被收回去,慌了。
家里老爷和儿子,都是分析爵位的可能性,可没给她说过还有收回去这一说。
她求救的望向张氏。
张氏有两个儿子,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张氏目光里闪过慌张,笑:“云姐胡说八道什么?
就算没儿子,瑜哥儿难道不会过继?
咱们平津侯府的爵位,是祖宗拿命换来的,若是保不住,以后死了也没脸去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