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白被白露那一双眸子看着，莫名的一阵心虚，终是没勇气直面白露的眸子，败下阵来。
“晚辈没有前辈的通天之能，怎敢肖想那些？只是晚辈心中有些许疑惑，想要找前辈印证。”
世界上最深不可测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心。
是贪婪的人心。
人一旦贪婪起来，就会被无尽的欲望所吞噬，坠入欲壑之中，再无法泥潭拔足。
“你说吧，只要能说的，我不会隐瞒，更不会欺瞒于你。”
白露站到一旁，看着陈列在藏经大殿四周的典籍经文，有些出神。
“前辈，当年大荒最为富饶，资源丰沃，现在可还是如同记载中那样，寸土寸金，大荒最为平穷的村落都是用灵石堆砌而成，大荒遍地生长的野草都是灵植宝药？”
白露淡笑，“不是。”
宁非白描述的场景比东荒终南山都要令人心驰神往，怎么会是大荒中出现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
宁非白挥手间，一卷落了不少灰尘的古籍从藏经大殿的某一处书架上飞出，落入宁非白手中。
宁非白打开古籍，粗略看了几眼，抬头问白露，“那前辈可能告知晚辈现在的大荒变成了什么样子？几度沧海桑田过去，那大荒究竟是变得更加强盛？还是已经走向没落？”
最后一种可能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就连宁非白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
大荒土壤是五荒中最大的那一块，又位于五荒最中央，是人族发源之地，怎么可能会没落？
那可是孕育出人族圣祖与其座下三千弟子的宝地，怎么会没落？
白露想到自己当初从白家村到江东城时横跨过的重重山脉，那荒莽苍凉的气息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苦笑一声，解答了宁非白的疑惑。 “大荒之中，早已没落。再也没有能够飞天遁地的修士，大荒之人无法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不同的国度之间时有摩擦征战，血流成浩荡长河，白骨堆成累累高山，这就是大荒。莫说是灵植宝药，大
荒中植物多凋零，与人族一样孱弱。”
“大荒之中的人族脆弱不堪，莫说是像东荒修士一样御剑飞行，若是不小心从数丈高的树上摔下去，都可能摔个骨断筋折，甚至可能就此呜呼咽气。你说，这样算是没落了还是兴盛了？”
宁非白陷入沉默之中。 白露指着宁非白手中的棋盘，问道：“你从那棋盘中看出东荒、南荒、西荒、北荒这四荒通往大荒的通道已经开始形成，确实是真的。当年人族圣祖留下的壁障已经开始松动，圣祖老去，昔日英姿勃发
的三千弟子也已经不复当年威猛……”
猛地抬起头，白露眸中有精光闪过，“所以，你是想要进入大荒之中吗？”
“若是这四荒的生灵胆敢进入大荒，扰了大荒的清净，我手中的东皇钟与紫晶琴定不会坐视不管。” 白露话中的锋锐没有丁点儿掩饰，一字一句如同利器般扎在了宁非白心头，将他对大荒的那点儿希冀全部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