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冥观察着她的表情,不确定地问,“你莫非在生气?是你说喜欢我,原来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命都可以给你,可是这种帮法!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强忍泪水,自嘲一笑,道,“为了彻底摆脱我,你真是什么伤人的话都讲得出口。”
非冥缄默不语,脸上写着不耐烦,任由她怒目相对。
他们谁都不开口,霸翎翎的内心备受煎熬,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我无怨无悔,你无情无义。
她垂下失落的眼眸,无奈还有一个词,叫犯.贱。
“倘若常七爷答应帮你撤销通缉令,你会对我……增加一点好感吗?”她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但还是舍弃尊严的问了。
非冥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点下头。
霸翎翎的心好似被万箭穿过般痛楚,她沉默良久,缓缓难过的情绪,凝望着眼前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硬挤出一丝微笑,“好,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先行谢过。”
他的眼中没有不舍,一点都没有。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样的致谢,于是乎,她默默地转过身,向常七爷的宅邸走去。
每走出一步,心便揪扯地疼一下,老天为何要安排她认识非冥呢,为何要这般折磨她。
多希望非冥追过来,告诉她,方才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然而,身后没有传来期待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回眸凝睇……竟然发现,原地空空如也,他已然潇洒离去。
与此同时,非冥返回魔殿。
“常七爷今日要娶霸翎翎,这事你知晓吗?”
天涯鸟落到在他的肩头,道,“正要向您启禀此事,属下也是刚刚得知。不过,返回魔界的通道全面关闭,常七爷正在外面施法攻门。”
“本帝昨日已下令命全体邪神留守魔界待命,他莫非比别人多长一个脑袋?!”他对常七爷是真的头疼,邪神不听话很正常,但至少分得出轻重,常七爷则是全凭心情在办事,“印天池暂时未发起攻击,应该是魔龙封印在阻碍他施法,就趁现在,赶紧放常七爷进来,速度必须快!”
“遵命!”天涯鸟不敢怠慢,火速传达指令。
它见魔帝若有所思地逗弄着四罪乌,谨慎地问,“魔帝,属下斗胆一问,您真打算让霸翎翎嫁给常七爷?”
“嗯。”
“没有丝毫留恋?”
指尖一顿,他似笑非笑地问,“你今日是怎了,究竟想说什么?”
“虽然除了属下之外,知晓她身份的元老全部灭口,但是,不管怎样,她终究是您的妻。何况,您曾许诺过她……”
“行了!”他一脸愠怒,质问道,“你这是在替她叫屈?!”
“属下不敢,请吾帝息怒!属下担心的是,唯恐此等婚事有损吾帝颜面。”
“本帝自有分寸,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需回答本帝一个问题,本帝要听最真实的答案,不会治罪于你。”
“是。”
“对本帝而言,是霸翎翎重要,还是初小药?”
天涯鸟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初小药。”
前者代表爱情,后者代表势力。在魔帝心中恐怕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无谓的牵了下嘴角,今日不止天涯鸟口不择言,他的情绪也有些难以控制。
“跟随本帝这么久了,你可曾发现……本帝对谁动过情?”
“或许真的是太久了,久到您已经忘却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的思绪放空了一瞬,悠悠地推开窗,眼前是被印天池摧毁得满目疮痍的魔界。
“你过来看看,看看这惊人的破坏力,便会理解本帝此刻的心情。”他握紧拳头,一千位高等邪神对付印天池一人,却在他的命令下只防守不反击,还用问为什么吗?就是技不如人!
身为魔界君主,第一职责是捍卫,第二职责是扩展,至于情感,一定是使命当中的绊脚石。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百害无一利。
另一边——
霸翎翎走到常七爷的宅门前,伫立门前久久,仍旧没有做好跨过这道门的准备,又不想去找初小药,唯有穿梭在残垣断壁的街道间,漫无目的地行走。
直至烽火连天,她才被奔走寻找自己的鬼仆求了回去。
“新夫人您可算回来了!”管家终于松了口气,再找不到人,常七爷一定会把刚建成的大宅子给烧了!
她无视热忱的鬼仆们,像行尸走肉一般,来到婚房门前,无力地推开门。
这一开门,馨香扑鼻而来。
她木讷地步入其中,整间房屋,已然被纯白色的雪莲花装饰一新。花瓣晶莹典雅,枝叶泛出柔和的浅绿色,仿佛这里刚刚下过一场覆盖草原的初雪。
雪莲花多生长于雪山的峭壁之间,花朵娇小而美丽,正因为花色与雪色相近,所以非常难寻。
本是一句拖延时间的戏言,可是这傻蛋,居然采摘到如此庞大的数目。
说实话,没有哪个男人会把她的话如此当回事。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常七爷双手环胸依在门边。
“你的手,怎么了?”
常七爷伸出绑有白布带的双手,怒哼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非要什么破雪莲花!冷得要死,摘得手都冻上了!”
脑中不由浮现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可以施展各种火系法术的火神,面对隐藏在大雪山的小小花朵,完全无计可施,他只能飞行在岩壁之间细细查找,再小心翼翼地动手采摘。
她深吸一口气,竟然从家伙身上体会到一丝温暖的滋味。
“今日我不与吵架,把门关上,我想与你心平气和地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