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徽一见,就知许利打算按自己的话行事,却又猜到这件事情可能是自己自做主长,从而盘算着怎么将他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纵然许泽追求起来,也不沾任何责任。
能吏许利,当真长袖善舞,滑不留手!
不得不说,许利的目标也选得极好,他话一出口,许徽压根来不及阻止或是打断,就听许磐豪气干云地说:“徽儿自小侍奉于阿父身边,论对阿父的了解,她敢说第二,就没人敢……厄,不对,叔平叔叔或许能称第一……”
说到这里,许磐顿了顿,纠结片刻之后,又很快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说:“徽儿既说阿父与青州牧商谈,那就肯定是有这件事,纵然将她的决定告诉祖父,得到得肯定也是同意的回复,一来一去还耽误时间。要不这样,你一面告诉商队,一面传信给祖父,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担着!”
虽有些气许磐的鲁莽,但不得不说,听见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揽下责任,许徽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所以她无奈扶额,叹道:“三叔怎将侄女想得这般没有担当?若时局改变,需更多食盐,祖父怪罪下来,徽儿一力担着便是,怎会牵连三叔?”
“这不行!”许磐一听,连连摆手,认真道,“我皮糙肉厚,从小挨惯了家法,也就不在乎受几十鞭子,罚跪多久祠堂,纵然关禁闭,也……也只是有些闷而已。可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这般责罚?不用说,真出了事情,我担着!”
听见他这般说,许徽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我男女有别,我纵然犯了什么错,也不可能受你一般的惩罚啊!不对,咱们怎么扯到受罚这件事情上了?祖父以粮食换食盐,本就动了节省煤的心思,我这么做,只是恰逢其会而已。何况结束这一两个月的贩运之后,至少得拖到明年二月,到时怎样,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许徽见林信在一旁偷着乐,就故作不悦道:“好啊!季诚叔叔,你明明看见我与三叔被绕了进去,却不肯告诉咱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原本打算,回了长子县,就与你送一坛白酒过来,现在看来,实在是我太好心了!”
一听见白酒没了,原本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林信一个鲤鱼打挺,差点由于用力过猛,摔下桌子。只见他望着许徽,连连告饶,嘴里不住道:“别,千万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许徽见状,抿唇笑了笑,许磐亦挠了挠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许利见许徽对着林信一介白丁都叫叔叔,对自己这个族叔却很是生疏地叫着府君,不由有些失落。
对许徽这种世家成员来说,对外人怎么喊叔叔伯伯都没关系,反正是无关之人,称呼热络一点毫无干碍,而对家族成员,称呼问题就必须慎之又慎。有的时候,嫡系子女喊了出身旁系的家族成员一句叔叔伯伯,就是承认了对方在族中的地位,祭祖都能排在更前。这一点,许利不是不知道,心中却依旧有些不是滋味。
纵是五服之内,血缘以及父祖做得孽,也实在是……看样子,他做得努力还是不够啊!也不知府君是否有给孙女选伴当的意思?听说许都尉的几个女儿,都蒙钟夫人教导,若是许都尉动了心思,给自己的女儿选一两个玩伴,他最小的两个女儿萼儿与蕊儿,与许都尉的长女次女年纪恰好相仿,若是成了对方的玩伴,可不就能混个脸熟?
这个心思一动,就被不着痕迹打量了许徽脸色的许利掐灭在襁褓之中。
许都尉好糊弄,二女郎却不是易于之辈,若自己真当着她的面,算计她的家人……罢了罢了,打理壶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许氏诸多子弟之中,他纵然混得不是头一份,也能入前三甲,还是不投机取巧得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