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面色已经十分难看,原本和煦如春风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怒容.
太后怒视启曜,说话的时候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太后拂袖道:“皇上既然早已打定主意,又何必巴巴的非要哀家同意不可,皇上只管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便可,你不若就当哀家已经死了罢.”
显然太后这话已经说的是十分重,谁都能听出这些话的意思,但是无人敢劝,一面是太后,一面是皇上,谁都得罪不得.
太后是从残酷的后宫争斗中走出的胜利者,更有过主持先帝驾崩,扶持幼帝的经历,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冷静自持的,今天竟然当着式微和娴妃的面说出如此失态的话,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皇上与太后对峙着,他虽贵为九五至尊,但后宫之事,向来是由太后和皇后做主,如果没有太后的玉印,他这道晋升福妃为皇贵妃的圣旨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皇帝的面色也不好看,双眸中摒射出的寒光如同锐利的刀尖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福妃心中暗叹,她虽然预计到此事太后不会轻易答应,但没有想到,太后的态度居然这样强硬,自己的如意算盘显然落空了.
但只要皇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件事就还有一线希望,皇上毕竟是太后的儿子,太后总不能一直和皇上较着劲,所以福妃上前轻轻道:“皇上不要再为臣妾惹得太后娘娘不高兴了,求皇上收回成命吧.”
福妃一边哀哀的说着,一边擦着眼泪,但那眼泪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一般,簌簌的往下直流,看到启曜心痛不已.
启曜扬头道:“朕金口已开,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皇贵妃!”
太后再不想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便过头,微微喘着气,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究竟能撑多久,连太后自己都无法说清.
说罢启曜收回视线道:“小南子,你替朕送福妃回宫.”
随即启曜淡淡地一瞥众人,不由分说的下起了“逐客令”:“皇后和娴妃若没其他的事,也先行回宫去罢.”
启曜这样做,分明是有话要单独对太后说,而启曜接下来要说出的话,也绝非好话,向岚不禁担心的看了一眼太后.
孰知启曜一眼就洞穿了向岚的心思,冷冷道:“向岚姑姑也出去吧,有朕在这,母后自然不会有事的.”
向岚深深的望一眼太后,太后的眼神很复杂,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向岚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安,默默退下.
一时间,整个大殿就剩下了启曜和太后,气氛僵硬得可怕,太后静静的等待着,她倒要看看,她的儿子还能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启曜果真如他所想的开了口:“母后,儿子忘了告诉你,上回花会上行刺的幕后主使已经抓到了.”
太后沉默不语,她深知启曜这番话只是抛砖引路,为接下来的话做个铺垫罢了.
启曜轻轻一笑,面上无线嘲讽:“母后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说罢启曜一点点走上前,逼近太后道:“这个人,就是母后这些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四弟.”
太后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揪了起来,那颗心被这支手残忍的丢弃来丢弃去,不一会便已经是鲜血淋漓.
太后双目圆瞪,语气十分坚定:“佑儿的性子我很了解,他绝不会这样做,何况,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太后迎上启曜冷峻的目光,一字一句重重道:“你别忘了,他走的时候孑然一身,这些年来,他的身边,连一个谋臣都没有,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则怎能训练出这样一支武功高强的死士!”
太后说的这些话,启曜又岂会思虑不到,甚至他根本就是心知肚明,可他就偏偏要将谋逆这样的重罪扣到启佑身上,即使这并不是真的要如何,他私自离开封底,本来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让他的四弟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行呢,不仅如此,他还要他的母后后悔,要他的母后伤心,要他的母后为当初的偏心而内疚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