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欢愉让慕容启曜有些舍不得睁开双眼,他怕一睁开双眼,倚在他怀中失而复得的人儿便会消失不会,徒留惆怅,可是那触手的温软又是那样真实,使得慕容启曜心中又生出无限的信心,**帐暖,但无论如何,早朝是耽误不得的,他不愿意凌霄为了自己,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怀着忐忑的心情,慕容启曜缓缓睁开双眼。
那映入眼帘的女子的面庞,让慕容启曜心中猛然踌躇起来,他径自坐直身子,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那张脸,慕容启曜的头比昨日更沉,但意识却被方才的一出惊吓激得清明起来,慕容启曜狠狠摇头,这女子,这女子,那如画的精致眉眼,根本不是凌霄的清秀柔弱,这个女子,是式微,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是,那胳膊传来的酸痛告诉自己,昨夜,就是这个女人枕着自己,睡在自己身畔的,昨夜的欢愉都是真的,可是对象却完完全全的错了,慕容启曜的心中掠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和耻辱,他竟然将她误看作了凌霄,她如何能与凌霄相提并论,她在自己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慕容启曜默默地穿着衣裳,他的动作很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式微,免得彼此四目相对,生出更多的尴尬是非,慕容启曜不知道,其实式微早已清醒,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让式微整晚睡不安稳,她早就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异样之举,可是她还是选择紧紧闭上双眼,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的慕容启曜,根本不希望她醒来,甚至,慕容启曜根本不想承认这件事的存在。
可是,自己既然飞蛾扑火,铤而走险,便也早就想好了后招,现下,只怕那个人已经来了。
昨晚式微领去之前,已经细细交代过翠珊,若是她一夜未归,就让她第二夜早早的去寻自己,若是碰上小南子,就说自己昨晚去了太液湖附近的宫苑散心,以小南子的慧根,自然是一点就通的。
果然,门外响起细细的叩门声,随即传来小南子轻轻的问话声:“皇上,奴才是小南子,您在里面吗?”
该死!慕容启曜的动作猛然一滞,想来是上朝的时间快到了,小南子处处寻自己来了,小南子向来精细,并不难联想到太液池,毕竟,这里是凌霄殉命的地方所在,自然是最有可能,慕容启曜为自己的疏忽懊恼不已,却又不得不现身,可若是他现身,那么,他昨晚召幸式微的事情,便再也抵赖不得了,慕容启曜攥紧手心,将自己陷入这困顿境地的,竟然是他自己,他好恨!
式微却是心如明镜,小南子是聪明不假,但他不会这么快猜到启曜在太液池,毕竟,自从福妃去了之后,太液湖变成了禁地,无人敢擅自来到这里,一来是因为启曜的口谕,二来,这太液池终究死了人,福妃还是一尸两命,胆子小的怕碰上不干净的东西,胆子大的又怕平白的沾了晦气,所以,这太液池已经成了废池。
小南子之所以这么快能寻到这里,是因为翠珊“恰到好处”的遇上了小南子,而又不经意间将最重要的线索透露给了小南子。
想来启曜已经穿好了衣服,式微觉得有一道刺目的光久久徘徊在自己脸上,她知道,那是启曜的目光,想来他已经恨毒了自己,可是,式微笃定,他会开门。
果然,启曜带着复杂的心情将式微略略滑下的锦被拉好,随即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下一刻,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启曜黑着一张脸,看着一脸愕然的小南子,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小南子现在早已在启曜狠戾的眼神下死了数十回,尽管启曜有意挡在门前,不让小南子看得真切,可是,小南子还是看出了那层层叠叠的绮烟罗后隐约的人影,难道,那个人,真的是皇后娘娘?
小南子纵然有心掩饰面上的惊讶,却是徒劳,这震撼于他,实在太大,恐怕不仅是他,今日宫中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恐怕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方才翠珊满脸忧色的拦住自己,说皇后娘娘不在坤宁宫中的时候,他还未将启曜的行踪与皇后联想至一处。
翠珊的样子看起来着急得不得了,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尚且如此慌乱,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小南子不得不耐着心听翠珊细说。
翠珊回忆道:“皇后娘娘向来睡眠不好,后来寻思着太液池附近的梅园里有几株稀罕的绿梅开的正好,便让我服侍更衣去赏花,也是我不好,昨夜不知怎的,竟犯了困,这一睡便已快进天亮,我这才发现,娘娘并未回宫,这才急急的出来寻!”
小南子本还为慕容启曜的行踪犯愁,听得翠珊这般一说,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他怎么将太液池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忘了,福妃是在那里出的事,皇上自然会在那里哀悼福妃,左右一合计,小南子给话道:“得,翠珊姑姑,你也不用着急,我这会子正要去太液池那边办事,不如我帮你看看,你且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翠珊满脸感激的走后,小南子不敢怠慢,当下拿了朝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盘里,立时就往太液池附近去了,他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这雅意居,却不想,闹了半天,这皇后娘娘昨晚竟是,竟是和皇上在一起了!
慕容启曜见小南子半天不说话,不悦的咳嗽一声,小南子回神,忙弓身道:“皇上,奴才这就服侍您更衣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