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枝出得门,对着管家招招手,语气冰冷道:“你带人出去,务必找出驸马的行踪!”
楠枝摇摇头,驸马现在越发不像话了,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了么,楠枝看着开了满庭院的花树,无奈地摇摇头。
京中一处隐蔽的酒肆。
厢房内,陆劲风默默地为纳容舒玄斟酒,看着纳容舒玄憔悴地眼角,忍不住开口道:“舒玄,酒多伤身,醉酒之时虽然痛快,但清醒之后,却只会更加痛苦!”
“陆兄不必管我,若是没有这杯中之物,只怕我现在一刻都撑不下去!”纳容舒玄伏在桌上,“明天,她就要进宫了,我阻止不了她,此后,我更是连看她一眼,都是奢望了。”
“既然舒玄已经认清现实,何不振作起来!”陆劲风略略提高声音,“难道你的生活除了纳容惜弱,就再没有其它了吗,甚至—”
陆劲风低沉道:“你生生父母的惨死,也和你没有关系了吗?”
纳容舒玄抬起头,眼神中有莫名地伤痛:“难道,陆兄知道些什么吗?”
陆劲风不答反问道:“你想知道吗?”
陆劲风陷入沉思,纳容舒玄此刻却已彻底伏倒在桌上,陆劲风径自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看向纳容舒玄的目光带了些许复杂的怜悯,轻声道:“你可知道,纳容惜弱,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
陆劲风起身:“如果你知道真相,还会,喜欢纳容惜弱吗?”
陆劲风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推门而出,将一锭银子拿给殷勤凑上来的小二,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小二,这锭银子是赏你的,厢房内的公子喝醉了,你找几个人来,务必将这位公子安全送达驸马府!”
“驸—马—府?”小二张大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
陆劲风眼神一冷:“怎么,这锭银子还不足以让你守口如瓶么,要知道,拿走了我的银子,还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你就要拿命做代价!”
“爷放心,此事绝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小的也不认识驸马这个人!”小二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证,掩饰心中巨大的害怕。
进宫的日子,终于到了。天亮的比平时早一些,惜弱不舍地看着屋中的一切,随即推门,看着有些空荡的院子发呆,楠枝也是早早地就过来了,见惜弱只着单衣站在院子里,忙上前道:“惜弱姑娘,虽说已经打春,但春寒料峭,姑娘身子又若,不仔细感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姑娘赶紧进屋坐着罢。”
惜弱点点头,原本带着一丝期翼看向院门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喃喃道:“哥哥他—”却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楠枝心中鄙夷,嘴上却麻利道:“驸马昨夜被请去喝酒,想是多喝了几杯,现下还在睡着,惜弱姑娘的事,公主已然打点妥当,若驸马当真来和姑娘告别,也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惜弱点点头:“进去吧,今日,惜弱就有劳楠枝姑姑了。
楠枝做事向来麻利,加之又再有准备,不多时,便将惜弱妆点好了。
只见惜弱身着启荣公主精心准备的淡紫色纱衣,对襟处绣着星星点点的凌霄花瓣,内里衬着乳白色银色轻纱衫,因着选秀,虽然只是宫女,但也有被皇上垂青的机会,到底不好太过素淡,便在腰间系一鹅黄垂带加以修饰,更显身姿不堪盈盈一握。
配合着衣裳,楠枝只将惜弱一头长发梳成简单的流云髻,赞着几朵珍珠装饰的紫色簪花,另外的头发自然梳成一股,在发尾处系上一条紫色丝带。虽然只是薄施粉黛,但却更显丽质浑然天成,亭亭玉立,清雅脱俗,可不是福妃娘娘在人前一贯的模样,楠枝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
楠枝将铜镜递给惜弱:“惜弱姑娘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