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等个子,大大的礼帽将头脸深深遮盖起来的男子在两个斧头帮弟子的护送下快步走上了〖日〗本货轮的舷梯。一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日〗本浪人将他们三人带到了头山满和犬养毅所在的舱室里面。这时那男子才拿下礼帽下面是一张儒雅而又略有些阴沉的中年人的脸。他就是现在的〖中〗国gcd〖中〗央局委员,中华劳工总会〖主〗席王亚樵!
他这次是奉常瑞青之命,护送秘密到达上海的苏俄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同志到福州来和〖日〗本方面的密使谈判的。在安全的将越飞送来福州之后,又亲自来马尾码头迎接〖日〗本密使头山满和犬养毅两人了。
只是他这样往来奔走,撮合日俄两家结盟对〖中〗国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在这一刻,当他见到两个老奸巨猾的〖日〗本密使的时候。他外表虽然还微笑着表示平静。可是内心却在七上八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还是头山满看出王亚樵略微有点失神,笑吟吟的先开了。:“九光先生九光先生?俄国苏维埃政府的代表是不是已经到福州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和他见面?”
王亚樵终于从自己的心思里面挣脱了出来,朝头山满、犬养毅礼貌地笑了笑:“哦,俄国苏维埃政府的代表越飞先生已经到福州了,就住在福州城内。”
“常将军,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赤色旅的左民同志?”
在福州城内福建陆军总司令部里的hua厅之内。一席便宴正是宾主尽欢的时候儿。
这里原本是满清时期福建巡抚衙门的所在,辛亥〖革〗命之后就成了福建都督府,李厚基到达福建以后,又投巨资加以扩建。谁知的扩建工程刚刚完工,他就遇刺身亡了。
而眼下,这里已经成了常瑞青在福州城内的大据点了,里里外外都是荷枪实弹的宪兵——清一色都是从常瑞青的老家徐州招来的。有些个还是常家和王家的族人呢!
至于那些往来穿梭的丫鬟仆役,也都是“干部编制”全都属于福建陆军总司令侍从处管辖。而这个特殊机构又挂在复兴社名下,由王若男和赵香儿两人直接控制。
所以在这个司令部里面,常瑞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招待那位来自苏维埃俄国的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同志。而不用担心丝毫泄密的!
不过当越飞提出要见左民同志的时候。常瑞青还是冲身边伺候的“侍从”们挥了挥手,将他们打发出去。
看到整个hua厅里面就只剩下越飞和自己两个人了,常瑞青才放下杯子,笑吟吟地看着越飞,慢悠悠地用英语说道:“越飞同志,你想要见赤色旅的左民是吧?那你现在已经见到了!”
越飞闻言一愣,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看着常瑞青笑成一团春风似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了一句:“没想到。真没想到看来列宁同志想邀请左民同志访俄的愿望,暂时是没有办法达成了。”
听了越飞的这句话,常瑞青又笑道:“列宁同志我是非常敬仰的,虽然我暂时没有办法离开〖中〗国,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以〖中〗国国家领导人的身份访问俄罗斯了。”
越飞的眉毛微微一挑,又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么说起来,中g已经有了夺取〖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全面胜利的计划了?”
常瑞青微笑着轻轻摇头:“不是无产阶级〖革〗命,而是资产阶级〖革〗命!对于〖中〗国〖革〗命的性质,我的看法还是属于资产阶级〖革〗命的。”
他笑着将一杯酒一仰而尽:“摊开了说吧,各国有各国的国情。各国的〖革〗命自然也不能搞一刀切了。当然我们这些国际主义政党之间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就像现在我们〖中〗国gcd帮助俄国〖革〗命一样但是大主意还是要你们自己拿的,您说是吗?”
常瑞青话中有话,越飞当然听得出来。其实他此次来〖中〗国除了和〖日〗本人谈判,还肩负着另一项特殊使命,就是说服〖中〗国d(1918年3月改名)联合发起一个国际间政党联盟来指导世界〖革〗命的。
看着常瑞青矜持的笑容,他只是慢慢地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还是觉得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是适用于各国〖革〗命的普遍原则。只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原理来分析,一定可以寻找到胜利的办法的。而我们这些首先在国内取得〖革〗命胜利的gcd当然也有义务将我们的〖革〗命经验传授给那些仍然处于摸索和迷茫中的各国〖革〗命者了。所以列宁同志认为,我们有必要成立一个国际间的gc主义政党联盟,专门负责指导和帮助那些尚没有取得〖革〗命胜利的外国gc主义者”
常瑞青看着越飞,淡淡地道:“难道俄共想要成立一个类似于第二国际的国际间政党联盟吗?”
越飞郑重地点点头:“列宁同志正是这个意思,由于第二国际现在已经走上了错误的路线,背叛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因此我们必须要再成立一个第三国际以承担起领导世界〖革〗命的重任!”
常瑞青微微皱眉,斟酌着开口:“那俄共和中g在这个国际间政党联盟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越飞微微一笑:“列宁同志认为,各国gcd,无论是大小强弱,在第三国际中的地位应该是一律平等的,都是第三国际的支部,都将接受第三国际的援助和指导”
这个党上之党的gc国际是个什么东西,常瑞青其实比越飞还清楚!他皱皱眉:“那第三国际的总部设在哪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俄国领土上吧?而第三国际的经费也肯定只能由俄国gcd来提供我们〖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典故,叫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知道越飞先生有没有听说过呢?”
越飞靠在椅背上面,直视着常瑞青,冷冷地点头:“常瑞青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把我们俄国gcd比喻成心怀叵测的封建君主了吗?”
hua厅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低沉起来,刚才还在把酒言欢的两个〖革〗命家。现在却神色严肃的互相对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常瑞青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中g可以支持成立第三国际。但中g不会成为第三国际的支部,我们只能以观察员的身份加入第三国际,而且第三国际也不得吸收其他任何一个〖中〗国政党成为它的支部。这是我们同俄国gcd继续合作的底线!我想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是吗?”
说完这番话,常瑞青就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越飞。现在可不是1921年,俄国内战才刚刚开始!而且形势看起来对俄共相当不利。中g也不是那个只有几十个党员的袖珍小党。而常瑞青也不指望俄国人的那些红卢布,现在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平等合作的盟友,不是一个外国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