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在关外大同城下,与都蓝可汗的鏖战已经结束,隋军大胜,都蓝率军十万众,最后丢盔卸甲,损失惨重,只率领数千骑,逃回了草原,最后被其部将所杀,境内大乱,部众纷纷投归启民可汗。
长安大兴城皇宫内,隋文帝手握情报卷折,边疆战突厥大胜,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隋文帝的脸色严肃,却没有多少欢喜。
因为他收到暗卫探子搜来的情报,矛头都指向了高颖,还有朝中几位忠臣虞世基、薛道衡等人,也纷纷上报高颖有谋反之心,在外拥兵自重,打算与朝中太子里应外合,进行逼宫夺位。
早就对太子杨勇有了戒备、废黜之心的隋文帝,竟然信以为真,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些人都被已经杨广、杨素等人收买,完全站在晋王一派,煽风点火,恶意中伤,只要拿下权臣高颖,太子一方无疑少去一位支柱大臣,对夺嫡将大有帮助。
隋文帝阴晴不定,脸色铁青,杀气凝重。随着年纪增长,如今他对国事和朝廷党羽、宫廷政治的判断,已经不如年轻时那么正直、明断了,猜忌之心日重,以致沉猜,捕风捉影,对所有大臣,都不放心了。
究其原因,与杨坚得江山大统不正关系最密切,他在北周王室长期受巨大压力,动辄要覆灭家门,后来干脆趁机政变,取而代之,不过篡易之际,时势环境与朝廷复杂的险恶,令他具有不安全感,经常失眠惊醒,对他猜忌性格形成影响极深。
虽然杨坚出身关陇集团,但被北周王室所疑,所以压制性格多疑而犹豫,当时素不悦学,也无嫡系jūn_duì 的支持,一旦意外执政,能信任之心腹,实在太少,即便推他登基的旧友,他更深知他们的险诈,所以开国之后,对辅佐之功的元谐、刘昉、梁士彦、宇文忻、王谊等文臣武将造文帝猜忌而赐死,可知其翻脸心性。
如今,隋文帝杨坚已近花甲之年,长居宫廷,已经少了登基时的睿智和锐意,整日猜忌门阀贵族和大臣武将们,正在企图颠覆他的杨氏江山。
这时候,杨坚又拿起一份密奏,是一位发配桂州的武将皇甫孝谐,托人递交上来的告发信!
“凉州总管王世积暗开私市,拥兵自重,与突厥、铁勒、高昌等国交往甚密,阴谋欲反,克扣军饷,私匿战马,独立为王,请陛下明鉴,早作核查……”
杨坚脸色更阴沉了,别说谋反乃‘十恶不赦’中的头等大罪,仅仅‘私自交市’一罪按大隋规定就是死罪,绝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牵扯国之根本,在开皇律中早有律法规定,如有人从触犯,定斩不饶。
这王世积算是北周旧臣,当初北周末年,杨坚总揽朝政,企图改国号,地方讨伐声不断,其中就有尉迟迥的叛乱,当时王世积跟随大将军韦孝宽,平定尉迟迥有功,拜上大将军。
隋朝建立后,被委任蕲州总管,参加灭陈之役,平定豫章、庐陵、浔阳等郡,积功进柱国,拜荆州总管,还京后累进升为上柱国。后来王世积见文帝猜忌日重,功臣多获罪,于是醉酒自污,欲以消极逃避的态度免祸,倒是始终没倒。
但开皇十八年,他的旧部亲信武将皇甫孝谐犯罪,逃到王世积处,渴求庇护,但王世积拒绝收留他,致使皇甫孝谐被发配桂州,被桂州总管令狐熙管辖,郁郁不得志,穷困潦倒,对王世积怀恨在心,恰在此时,杨素派其弟杨约找到他,要密告王世积,牵扯出高颖等派系的人下水。
皇甫孝谐走投无路,决定孤抛一掷,写密奏拖杨约传书,诬告王世积谋反,这些,隋文帝当然不甚清楚了。
“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