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哭诉,颇有指控之意,颜无欢听在耳中,觉得很是刺耳。
说句公道话,许若昔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她自己过于偏执之外,也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来自于他。
许父许母其他而丧,出于弥补的心理,他将许若昔护于羽下,待她较其他女人要亲近温和一些,这给了她幻想,她对自己痴缠,又引起颜帝的嫉恨,以致于今日还耿耿于怀,要来骚扰她。
颜帝是什么人,颜无欢再清楚不过,难不成,他真要将她驱逐出去,任由颜帝欺凌?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那样的风吹雨打!
耳听着许若昔自怨自怜,其情其景,十分可怜,颜无欢叹口气,说:“好了,你别哭了!你若不想出府,便住着就是!本王还真能赶你出去不成?”
许若昔闻言,止住了哭声,垂泪道:“无欢,你放心,我此番入府,早已没了昔日的心思,只求安渡此生罢了,你长我一岁,以后,我就视你为兄长,你就把我当妹妹看待吧!”
颜无欢觉得别扭,什么哥哥妹妹的,被那死丫头知道,一准儿又要笑他大半天,但许若昔这个提议,于情于理,却又无丝毫可指摘之处,他勉强点头:“好!”
好,是你说好的,日后可千万别后悔!
许若昔的牙齿在唇齿之间打架,面上却仍是娇怯柔弱的模样,她抹了眼泪,勉强微笑着站起身来,低低道:“那我先出去了!”
她扶墙出去,走路一瘸一拐,显是受了点伤,颜无欢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要挠头,挠到一半,又突地放下来。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只小汤圆久了,连有些动作也受她影响,她动不动就去挠她那颗小脑袋,挠得满头毛绒绒的,看起来还很可爱,可是,她是少女小萝莉啊,他可是大叔级人物,是王,怎么可以做这么幼稚的动作?
“臭丫头!”他忍不住咕哝一声,又叫:“红剑,过来!”
红剑讪笑入内,问:“王有事吩咐?”
“你刚才说什么呢?”颜无欢问。
红剑答:“方才王妃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嚷嚷着要去买一马车东西回来,还让吴管家给她一马车银子!”
“让吴管家给她一车?”颜无欢忍不住笑起来,“为什么要吴管家给她?她一向不是很有志气,要跟本王划清界限,从来只花自已的银子吗?”
“以前确实是这样!”红剑点头,“但这回,王妃说花人省自己的,还说什么,要把他的家产败光!”
“败光?哈哈哈!”颜无欢大笑,“这倒有点意思!本王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败本王的家产的!”
次日清晨,碧影苑里,唐笑霜一行整装待发。
马车果然是最大最豪华的,只是,银子没装满。
“王妃何必带那些碍事的东西?”吴管家笑劝,口吻就像哄不懂事的小娃儿,“那银子又重,带银票多轻巧?属下保证,这包银票,若是换成银子,一准儿可以把马车装满!”
“也行!”唐笑霜抓过那只银票袋子,鼓鼓囊囊的塞进怀里,想了想,又从里头抓出几张,塞给吴管家,说:“这是赏你的!”
“哎呀,王妃,这可使不得啊!这是一百两啊!”吴管家吓坏了。
“你不要?”唐笑霜瞪眼,“不要我就烧了!”
“哎,别……”吴管家无奈,只好接过来,唐笑霜又把其他几张分发给身边四个贴身随从,四人捧着银票,眼泪汪汪,王妃就是霸气啊,一赏就是一百两,比王霸气多了!
红剑的心里则在打鼓,王妃这么厚道,他还跑到王那里通风报信,他怎么对得起王妃啊!
唐笑霜重又将鼓鼓囊囊的银票揣进怀里,小皮鞭一扬,一行人就这么意气风发的出发了,行走在漠王府的小道上,惹来艳羡目光无数,所有的仆人都在想,为什么他们不是王妃身边的随从呢,有的吃有的玩还有钱赚,真的好爽啊!
但他们不知道,王妃的心里超级不爽!
到了富贵街,她便开启疯狂购物模式,一路狂买过去,很过又在商铺中掀起了一个小**,人人都知道豪爽大方的漠王妃来了,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招呼她,脸都笑起了一朵花儿。
唐笑霜先买了两盆金花和银花,又转到一家木器店去选购家具,她是来发泄的,自然也不管什么款式,像个暴发户一般,进门就叫:“老板,我要最好最贵的!”
“正等着漠王妃呢!”木器店老板在她身后叫,原来人家早就瞄上她了,大老远就迎出去,只可惜她心神不定,没瞧见这老板。
老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见她抱着两盆金花,便知她的喜好,立时将店内最顶级的金漆描花家具奉上。
“王妃,您瞧瞧这套,您瞧这上头的金色花鸟,跟您手里头的金花多配啊!”老板摇动三寸不烂之舌,大力推荐自家货品,“还有这金漆楠木屏风,更是上品!还有这金漆簇花团凳……”
唐笑霜掠了一眼,一扬手:“好,全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