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晃了晃脑袋,把其中荒谬的想法抛出去——历史上可没有他李行之;更何况,西游记是到明朝才出现的。
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而来,把李行之唤走。
待李行之走入厅堂之内,李高老爷子已经坐在正中,张伯陪在旁边,其下还有一个中年壮汉。只见那壮汉道:“我方才进城的时候看见一间客栈豪丽华美、贵客如云,没想到却是我那未见面的小侄所建。”
李高老爷子听得壮汉对李行之的夸奖,如有荣焉,得意的捋着胡须,显然对李行之这个老来方得相认的孙儿极为满意。
“叔父过奖了。小侄不过借势而为之,算不得什么。”
壮汉也看着李行之,眼睛一亮!他这一路走进来,一直听着周围人说他这小侄儿如何如何,只道言过其实;却未曾想,竟能有如此风致!
“好!果然不愧我李家儿郎!”
李行之听着这句话,心里暗暗吐槽,怎么这话就和当初他见得爷爷的时候,爷爷说的话一样?
壮汉不知想着什么,拉着李行之,满脸热情亲切,问东问西——从李行之小时的艰难到长得如何闯下一番基业,最后谈到李行之的婚事,感叹连连;又说起李行之父亲从前往事,但听到大仇已报,唏嘘不已,顿时又痛哭流涕。累得一旁的老爷子也感叹不已。
李行之看着身旁这个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叔父,分明是个壮汉,但这回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让他颇有些招架不住。心底,也为这份真挚的亲情感动,虽然这可能与他这个外来者无关,但此时也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其中。
到底走南闯北历经风霜,不多说,李顺大袖一拂,脸上涕泗尽去。
“我此次回来,除了准备将手上一批马匹卖掉之外,还打算弄些上好茶砖回去。不过,父亲特地嘱咐我要代他去陇西宗族祖祠拜祭一番。”
“你要去族地?”老爷子转头看向李行之,道:“好些年没回去过了,此次我也要去一趟。正好让清儿认祖归宗!”其实这件事老爷子早就有想法了,不过近两年李家迅速扩张,离不开。这才待到今ri。
“如此正好!”
既定,当下整理行装,不ri便乘船,自渭水而下,至秦州,从陆路到成纪。
成纪李氏,宗族偌大。成其大者,自飞将军李广而始,到隋末唐朝,李渊取天下之势而拥帝位,再到太宗李世民,无一不是其中佼佼。
而李高这一支,已经是偏远旁系。不过,祖上也曾显赫,乃梁朝昭王李暠。先辈曾得罪唐王,被贬为罪人,不得不转投商行,但终究在族谱上留下字号。这是老爷子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事。
李渊父子据大位、问鼎神器,成纪李家也随之声望隆厚,几乎独居成纪一县之地。自唐立,成纪一县,人群便往来不休,修族谱的、认祖归宗的,每开寒去,人士更多。李行之一行人便跟在这人群中,浩浩汤汤的往李家本族驻地而去。
一路所见,除来往人群,周围尽绿水青山,其下溪水带绕,旁边一块块已经开垦的农田铺开,正是世外桃源一片。
转过到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丛丛聚集在一起的,全是褐黄木屋。木屋檐角高翘,神兽含瑞而立。被木屋围绕其中的,是一座乌黑瓦石筑成的巨大祠堂,堂顶竟奢侈的铺上金黄琉璃,在太阳下,亮得人眼炫花!
随之,一股沉重、肃穆、宏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周围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静寂无声,如同朝圣一般,看着眼前宏大建筑,不少眼含热泪而驻。
李行之看着眼前建筑,即便是见惯了后世动则百米高的大厦,也不觉深思冥动。对于这认祖归宗之事,他到没有什么抗拒。前一世,听家里老人说,自家出自成纪李氏;还要他长大后去看看。
却不想,世事弄人,上一世没来得及到成纪祖祠看上一看,到了这个世界,到了这千年之前,他却站到了祠堂之前。
李高一支不过经商之家,虽祖上不凡,但在这宗族之中,地位还比不上一般的人家。因此,住处被安排在偏远角落。<酒、清茶或甘泉水理了肠胃,沐浴全身、清扫宗族祖地。一应事务做完,还需折柳插门,以示清明之意。
前边,有小童“杨柳垂青线,林立挂秋千。”后面,数十少年“修竹作门、络网其上”,蹴球而角胜负。
正是:今年寒食在商山,山里风光亦可怜。
稚子就花拈蛱蝶,人家依树系秋千。
第二ri,清明方至。
待到冥币、黄纸飞满天的时候,李行之一行人才被通知前去参加族中祭祀。
李行之站在祖祠前偌大一块平地之上,里面人头如簇,中间让开一条宽道,钟声礼乐一响,六个大盘铺上丝帛,上供牺牲之物,当先一人身佩玉符而出,口中唱念不已,一旦被念道名字的,无不满心欢喜或笑或哭的鞠躬而礼……
大礼毕,直到天黑,才有人念及李行之的名字。
借着气氛的渲染,李行之心中的平静也莫名起了波澜,他甚至感觉血脉里面有种东西在蠢蠢yu动,与周围的人群,产生一种莫名的共鸣,心底某处,不知从何时起,生出一丝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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