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怀仁并没有详细说出计划,章惇看来也不过是当下两个人只不过是吃酒谈天,一些事情可以有个主导的大方向,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是正常的。
以后如果真要去做这些事的时候,再坐下来一起去制定详细的计划和主意,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两个人说了很久,杨怀仁觉得能跟章惇说的话,基本都说了个遍,不该说的话,他自然也没有耍酒疯去乱说。
有些事说的层次很深,恐怕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让对方理解,也许需要章惇回去之后慢慢回味慢慢咀嚼,才能琢磨透杨怀仁话中的深意。
天色不早,庆祝学院落成典礼的人也散去了大半,章惇喝了不少酒,自知自己不能跟杨怀仁这样的年轻人比,开始推醉告辞。
杨怀仁也起身送客,想起章惇刚才非常喜欢随圆春美酒,便命人去准备了几十坛上好的随园春让他带回去。
章惇为人清廉是名声在外的,对于杨怀仁馈赠的美酒,自然不会接受。
虽然人家没给面子,不过杨怀仁似乎更加深刻的认识了章惇的为人,一些事可以跟他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谈论,但是不能触碰他的原则。
将人送出学院大门外的车驾之上,章惇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回头对杨怀仁说道,“杨郡公经天纬地之才,何不进入朝堂呢?相信官家也一定会欢喜的。”
杨怀仁听了这话不仅莞尔,别章惇这样的人欣赏,自然是值得他骄傲的,只不过他的性格,真上了朝堂,怕是不出三天就会被气死,要么就是要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麻烦来。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不一定非得身处庙堂。”
章惇听了这话立即怔住了,仔细回味了杨怀仁这句话,不但能听出杨怀仁此人文辞练达,这一句诗词精妙之处,更能察觉到他那颗胸怀天下之心。
章惇也立即感受杨怀仁身上一种不凡的气质,好似戳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地方。
两个人虽然年龄和性格差距很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比如此生理想,竟然是一样的了。
章惇见杨怀仁实在不愿进入朝堂,也不好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也会有各自的活法,他是不好强加干涉的。
“那……”
章惇凝视着杨怀仁的双眼,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殊途同归,也许就是你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了。”
说罢施礼告辞,回身便上了马车。
杨怀仁看着章惇的马车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殊途同归,呵呵,有意思。”
黄昏里起了风,天边的云似是燃烧了一般随着风摇摆着,日暮里回望学院的建筑群,杨怀仁感觉这样的景色很美,好像梦想已经走上了快车道,已经加速驶上了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