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自然不能免俗,该有的礼节和客套自然少不了,从费尘口中得知,费尘老家在江南,祖辈曾经做过地方上的县官,后边几代也一直诗书传家,但却过着清贫的日子。
杨怀仁心道,照这么说来,这个费尘还是个寒门出身的官员,能在科举考试中进入甲榜前几名,也确实不容易。
杨怀仁刚从江南回京,自然有很多关于江南的话题,杨怀仁说了很多,从美食到美景,还有风土人情和乡间趣事,费尘几乎都能接上话,而且对答的也非常体面。
杨怀仁说这些,其实也是一种试探了,如果费尘来拜访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会首先引起话题。
如果他只是单纯以尊敬杨怀仁的借口来拜访一下,那杨怀仁也不会特别重视他了,随便和他聊聊天,打发了便是。
但杨怀仁从他的神态里,察觉出一些东西,费尘肯定是有话要说,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打扰了杨怀仁谈论江南之事的好心情,便一直没有开口。
这点文人身上的穷酸毛病,杨怀仁不算喜欢,他更喜欢性情直率的人,不过这倒也不能就把费尘一棒子打死,人的个性有不同,人家斯斯文文的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
只是眼前费尘的样子,和当天他站出来破口大骂赵佖的时候那种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比起来,就让杨怀仁摸不着头脑了,文人的性子也确实奇怪的可以。
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既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也没有什么说得上的渊源,不论年纪如何,杨怀仁也算是尊上,绝没有放低姿态去问费尘为何来拜访的道理。
于是杨怀仁就继续聊闲篇,就是想看看费尘的心境如何,是一直把心里话憋着,还是忍不住找机会说出来。
杨怀仁说的话多,所以不断的喝茶,也不断地让费尘喝茶,费尘既然自称学生,杨怀仁每次让茶的时候,费尘也实实在在喝的干净。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已经分别喝了两壶茶,杨怀仁再看费尘的脸色,便有些微微发红了,不知是心里话憋的还是一泡尿憋的,只让他心中发笑。
杨怀仁再让茶,费尘终于憋不住了,起身拜了拜道,“杨公,学生今日冒昧来访,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的。”
“哦?”
杨怀仁装糊涂,笑问,“原来你有事啊,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两天在家闲得慌,所以才来找我聊天打发时间的呢,呵呵。”
费尘脸色有些羞赧,自然听得出杨怀仁这是调侃他,也埋怨他有话不早说了。
既然杨怀仁的话都点到这份上了,费尘也没了不好意思的必要,直接道,“学生来访,是有一事相求。”
杨怀仁心说你总算把你的目的说了出来,如果你只是来求官或者投靠的,那我就看错了你了,在朝堂上刚正不阿喝骂赵佖的事情,恐怕也是你早就判断准了局势才做样子做出来的罢了。
“不知费修撰有何事?”
杨怀仁也没想到费尘竟答道,“学生心系军中,想请杨公出面,把学生调入军中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