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舞台上,观众齐齐一声哇,让欧洵紧张的满手是汗,毕竟谁也不知道,转过身去,表演完毕,面对他的是一片嘲讽还是翻天覆地。耳机里响着《korea idea》的声音,猴子突然冒出了句,“欧洵,你行的!”
这简直是天籁。
电梯停住,欧洵吐了口气,双手交错遮脸,转过身来,舞台上有微风吹过,拽地的长裙与阔袖,仿若游舞的蝶,在飘荡之间,显露出裙下曼妙之姿。平转、立身,侧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一双雪白丰润的手上,缠绕、交错、柔软的仿若无骨,伴随着滑落半臂下的石榴色大袖衫,绯艳与白皙的色彩对比,如同最原始的一幅□□的画。
穿着龙袍做背景出现的男人,躺在牙床榻目光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掐着玉牌的手指,渐渐放缓了动作,三下,两下,一下,直至停止在身侧。
背景缓缓念着——
“贺兰氏对于我来说,代表着尚显生疏的整个女性世界全部诱人的内涵。”
“她那风铃般的歌声,蝶一般轻盈的舞步,曾是大明宫所有热切眼神所捕捉的尤物。”
“她的存在,间隙性地使我父亲脸上,多了一种微醺的神采,她深知,赢得天下男人的宠爱最直接的本钱,就是自己年轻妖娆的身体,以及鲜活大胆的*。”
音乐缓缓流淌,那双柔软的手轻轻的在身前环绕,当“她期望自己的花容月貌,能够永远就这样,塞满他模糊的视觉,以至最终占据他,同样模糊的头脑”最后一声落下时,出现在观众眼前的,是手臂之间欧洵那张几无缺憾的脸的特写定格。
场间一片寂静,欧洵喘着粗气站在偌大的舞台上——那个扮演皇帝的舞蹈演员已经下去,整个舞台上空旷的只有他一个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没无表情,所有人都没有鼓掌。
明明表演时没有出汗的身体,此时彷如刺破了的水球,汗液源源不断的拱了出来,他的后背、腋窝、前胸,甚至额头上,几乎是在瞬间塌湿了——难道数据是错的,或者,数据根本与他无关?
在这个上千人的演播大厅里,在上千人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情绪都会被瞬间放大,在这一刻,自重生后,被异能所掩盖的不自信被瞬间放大,欧洵的手开始微微颤动,若非坚韧的心性支撑着他,他甚至想要立刻离开舞台。
而此时,坐在下面的主持人吴商才刚刚从那段舞步中缓过神来,瞧见孤零零站在舞台上的欧洵,抱着话筒就吹了一声口哨。这一声,几乎是惊醒了在场的所有观众——这是表演,这是欧洵,这是妖娆的可以乱人心扉的人,是一个大男人!
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举起了手掌,掌声从七零八落,逐渐汇聚成整齐划一,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欧洵几乎观众冰火两重天的反应弄懵了,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真心鼓掌还是同情分?主持人大步走上台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我得看看,这是不是我认识的欧洵,太让人惊讶了!”
另一位女主持人贺然在一旁介绍这段表演,“这是《大明宫词》中贺兰氏的一段独舞,叫做翻云覆雨手……”
后面,主持人说了什么,欧洵几乎没听见。他只记得,主持人在说笑,嘉宾们在说笑,直至猴子在耳机里冲他吼,“道谢,下台!”他才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做完了这一切,走下台去,坐在了表演席上。
不要怪他这般无措。上辈子他纵然有位巨星哥哥,但本人不过是一个刚刚出道,第一部电视剧都没拍完,就被哥哥死亡的噩耗打败了的所谓偶像,随后的三年同居生涯,他虽然写了剧本,但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而至于这具身体,曾经原主的辉煌,他自然不曾感受,所以,说起来,他名头甚多,后台出众,却着着实实,实实在在,没尝过在舞台上成功的感觉。
现在,他坐在下面,终于平静下来,本场第一的名头压在他脑袋上,他才有些回甘的感觉。节目一结束,已经清醒过来的欧洵提着长裙就往换衣间钻,一旁的杨沫几乎是立刻追着上来,也不管两人形容诡异,拉着他说,“洵哥,你怎么想到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