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苏权小哥果然聪明。不过你的六个营,我必须跟你说明。编配为匠作火器营、匠作铁器营、匠作木器营、匠作舟桥营、匠作屋宇营、匠作石材营。各营职司,稍后我会详细告诉你。”
苏权上前从容接令,刘行在他走开后马上正色再次望向面前的六千多人,高声道:“自今日起,我等只认苍生不认君,只为苍生不为皇帝而战。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红巾军刚刚在刘行引导下确定下的新回应口号一响起,护城河边那些人顿时一阵迷茫,不知道这些愿意跟着刘行一起暂时忘记官家的将士们时刻准备着去做什么……
……
“什么?行儿你说什么?”
五台城外重新整编完毕,刘行一回到猎人谷,先是任命曾炜杰为红巾军副先锋、右路监军使,然后才走进东苑向种师中说出了重整全军、摒弃官军一切前置的事情。
一听刘行居然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下令整个红巾军从此不再以赵宋皇家为最好效忠对象,变成了为苍生而战的∫,jūn_duì 后,种师中咆哮一声,从床榻上“蹭”地站到了地上。
他双眼紧紧盯着刘行,看了半天后用低沉地声音说道:“行儿,你可知此举你是等于在背叛官家呀?你可知你这样做了以后,就算你横扫河东、光复国土以后,官家也会很难容得下你呀?你、你、你真是大胆,大胆到了给自己设陷阱的地步呀!”
耳听种师中之言,刘行听出了他其实愤怒归愤怒,更多还是在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想好的事情刘行绝对不后悔。
所以当种师中气得全身乱颤、坐回床边实,刘行低着头淡定地说道:“汴京城里的两位官家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就算他们日后有机会见到侄儿,到那时他们得到的只会侄儿挂印请辞、我绝对不会给官家任何做出兔死狗烹事的机会。”
“你、你、你真是太狂悖了,被祖师爷还要狂悖!”白色的胡须都气得直抖动,种师中说道:“你此举轻言是乱世之时非常之举,向重了去说那可就是拥兵自立呀!行儿,祖师爷再狂悖也没敢做出你这样的事情来呀!你、你、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我没想什么,我只是知道大宋朝自从建立起,就从来是战时用武将、安宁时猜忌武将。”
被他问到到底做什么,刘行决定不再对这个关爱自己的老人家藏心思,直接说出心里话来:“即便是在如今这国难临头时,官家一面四处调动人马救援太原、召集勤王之师。一面去让枢密院、各路分权之官来掣肘武将。”
说着话,刘行抬头凝视种师中,神色变得异常庄重:“师叔您之所以兵败杀熊岭,不能全怪姚古、张灏协战不利,更多的只能归罪于大宋朝从开国以来立下的那些陈贵陋俗和历代官家对领军之人的猜忌。正是那种猜忌,才滋生出姚古之辈和六贼之流。被人掣肘,军令朝令夕改,才使得您经营多年的秦凤军溃散于杀熊岭下……”
“住嘴!”听刘行这样说,种师中再次咆哮道:“官家的规矩那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岂容你个黄口小儿在此说三道四?你这样背后妄议官家是非,可知已经犯了灭门大罪呀!”
冷冷一笑,刘行看着种师中脸上浮起不屑地笑:“灭门,谁灭我的门呀?我的真实身份,只有师叔、师伯等少数几人知道。灭了豹林谷?那他赵家还有多少人可以用去为他们守江山、扫夷狄呀?再者说,那两个昏君自身都难保,还谈灭我满门?师叔,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是你这邪庶子!”彻底被刘行气得大怒起来,种师中吼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忠君之事、方位人臣之典范。我种家三代蒙受皇恩、忠义传家,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邪竖子来!”
“何为忠?何为义?天下是百姓苍生的天下,他赵家人只不过是代天行狩。”
仍然直着身子,刘行的话音也开始激动起来:“身份天子,不为苍生多着想。前些年王法变来变去,闹得朝野人心惶惶、无数能臣干将受其牵连而死。接着又闹什么生辰纲,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难道这就是天子之义、这样的天子我们还该去忠诚于他?”
“闭嘴,你要反了不成?”种师中再次从床上站起了身,举起床边的拐杖砸向刘行时吼道:“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你与宣和年间个反贼有何不同了!邪竖子,老夫今日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