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神”能去救粘罕,斡离不又藏在真定城里不肯出来。
刘行得知这一切后,坐在五台城里短瞬间也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直娘贼地,这斡离不怎么做起缩头乌龟、看样子还准备做到底的架势了呢!”
平生第一次爆粗口,刘行骂过一句之后,侧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马扩和吴玠。
目光锁定在吴玠身上,刘行忽然眼睛一亮,坏坏地一笑道:“吴玠哥哥,您不是熟读兵法?帮我想个办法,把那斡离不从他的乌龟壳里逼出来呗?”
吴玠闻言,浅酌清茶、悠闲静思状地说道:“你何需问我?其实办法你自己不是早已用过?”
听他此言,刘行脑袋飞快地转了几下,但是旋即苦着脸说道:“游奕战再如何骚扰,斡离不若是打定主意不把头从壳里伸出来,我也拿他没办法呀!其他的战法我是用过许多,可是除了强攻、似乎别无他法。吴玠哥哥、我的好哥哥,帮我出个主意呗。”
在说这翻的话的时候,刘行不再像是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已经实际上权倾朝野控制着半壁江山的太傅,更像是一个邻家小弟在向一个大哥哥耍赖皮一般。
别人以为权倾天下是好事,在吴玠的心底里、那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负担。
在他的眼里,刘行毕竟还太年轻、在他的面前还是十几年前那个主帅家中的小衙内。
一个一见到他就问这问那,似乎对世上所有事都格外饶有兴趣的小弟弟。
眼见刘行回到了儿时那副神态,吴玠心底里一阵感慨:若是当年刘少保那位夫人没有逼走这小子该多好。他或许不会有今日这样足智多谋、但至少不会有这样年纪轻轻便要扛起大宋半壁江山负担的境遇……
心中暗生怜爱。吴玠放下了茶盏。
正色看向刘行。吴玠问道:“你的游奕战法,难道只能做杀敌之法吗?斡离不藏身真定城,他的士兵不需要吃饭吗?女真人三日不见肉,全身都无力。你撒出去的那些兵马,难道就不能再用游奕战法,让城内的斡离不饭没得吃、更休想吃到肉吗?”
被吴玠这样接连发问,刘行眼珠子转了转。
当他话音落下时,刘行猛地一拍脑门、讪笑着说道:“哎呀!是呀!我怎么就给忘了。真定城现在是个被斗垮的大地主,家里根本也是没余粮的。好哇,地主家没余粮,他还藏在窝里不出来。那小爷就断他的粮、顺带着断了他的水,我看他出不出来。”
将地主斗到底,刘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言才落,刘行马上对站在门口的雷震说道:“记下以下几点,马上传令前方去执行。第一,折家军一抵达定州,立即分散、每营单独作战。第二。已在河北的各部,火铳兵全部分作二百人一队。第三。杨沂中的兵马,化整为零、也打散,每营单独出击。”
话语微停,稍作思考后,刘行的脸上浮起了诡诈的冷笑:“让所有的队伍,全都给我去抢钱、抢粮。让河北大地上那些降顺了金狗的土豪、地主们,全都做斡离不当缩头乌龟的赔偿品。杀光所有土豪,先断掉斡离不的粮草来源。”
雷震听完这些命令,忍俊不住窃笑中从怀中掏出了毛笔、用舌头沾了沾。将舌头染得黑了好一块,沾湿毛笔上的墨水后,迅速记录下了刘行命令的要点。
坐在一旁的马扩听完刘行这些命令,皱着眉头在雷震将要转身离开时叫住了他。
侧头看着刘行,马扩问道:“太傅您不是要断粮断水吗?你这一系列的号令,似乎少了断水一项。”
见他发问,刘行冷冷地一笑:“这命令不用我下,杨沂中自然知道我的用意。我让他散出兵马去斗地主,抢钱粮,他自然会亲自带人去给我断掉真定城外的水源。至于城内水源,嘿嘿,何需大军动手、我的天策力士随便几个人弹弹手指头便足矣让真定城变成一座有水的沙漠。”
杨沂中,对于刘行而言。现在如果说自己麾下这些大将之中,谁最能在看到自己命令后马上领悟用意,他绝对是与岳飞、曾炜杰和万亚飞可以并称“四大洞悉高手”的人。
想一想当初让他带兵去扫现在被李壮控制的真定东北是军寨时,刘行没有明确告诉他必须杀什么人、不该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