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制改良,在刘行确定先以党同伐异的做法去展开这一刻开始,注定将与历朝历代任何一次的变法在本质上不同了。︽頂點說,..
这种不同,其实刘行心底深处还是隐藏下了另外一种想法:爷玩党同伐异必然将很多利益被侵犯、理念和目标不同的人逼近绝境。
人不被逼到绝路上,永远不会将其大脑运用到极致。一旦那些被爷给逼进绝境的人大脑真被极致运用后,必然就会想到结党来对抗我这一套党同伐异。
不怕他们结党造反,怕的是他们不结党。因为只要他们公然结党了,爷才好将从前那些不固定的党派变成固定的、正式的党派去加以利用、加以管理。
也只有出现了固定形式下的政党,爷才能将实际上已经无法继续推行的全民直选的议事院体系送上正轨,继续推行下去……
想到了选到州府以上便很难良性进行的议事院,刘行再次侧头看向了马扩:“马知事,你昨天可曾看了河东议事院筹备会呈上的朝书?”
微微头,马扩注视上刘行道:“看了,下官感觉正如你前些时日所言,在议事院这种新制推行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大批的宗亲结社、暗箱操作。从河东议事筹备会的朝书中,下官至少看出已在形成以姚、李、孙、寇四大宗族的宗亲社极有可能未来变成河东议事院的真正主导。”
也是轻轻地了头,刘行皱起眉来道:“不错,宗亲、这种我中原老祖宗沿袭传承下来的关联正在变成各地议事机构的主导。但这种祖宗传承下来的关联。真若是控制了各地议事机构。我所执行的打土豪、斗地主。还地于民、还富与众民的方略定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些宗亲社给毁掉。”
话到此处,刘行面色变得凝重:“这种宗亲社的发展结果,必然是一批新的土豪、地主打着家族利益的旗号重新站出来,去剥削、压榨非其宗族的百姓。甚至在其宗族内部日后也会必然性的重新出现正室为地主、侧室子孙成佃户的情况。”
言至此,刘行猛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脸色换做阴冷、坚毅后道:“不行,我绝对不能让我掌握的新朝廷变成打翻一批旧地主、却成全了一批新豪强的工具。这宗亲社我必须给他破除,各级议事院我也不能让宗亲社变成真正的主导。日后来掣肘朝廷。”
出这个决定,刘行马上侧头看向了慧了:“大师,我欲瓦解宗亲社、阻止新豪强群体出现,对此你可否有何建议?”
慧了接问,微微锁眉、思索中道:“宗亲这种关系吧,是人间道的传统、即便是妖灵、冥鬼,甚至是魔、神、仙三道中也都存在。你想破除这种关系,不太可能。但你若是只想阻止宗亲社去控制议事院,嘿嘿,其实只是弄一下权而已。”
“哦。大师以为我改如何弄权呢?”听完慧了的话,刘行心中隐隐浮现出一套做法。但却仍然对他问了出来。
慧了当然马上读出了刘行心中那套做法的端倪,他眉头一簇,诡笑道:“你能用权利推行新法,为何不能在新法中加上一些规矩。比如在各级议事院中设置限制,单一宗族只许占据一定数量的席位。譬如州府议事与县议事之间同宗族者加上个人数限制,这样不就可以确保任何一个单一的宗族再如何也无法变成日后掣肘朝廷的议事社群了吗?”
设定人数限制,单一宗族不得在同一级和上一级议事机构中占据超过一定比例的席位。
刘行方才心中隐隐浮现出的想法,不如慧了出来的这样明确、但却是完全在同一个轨道上。
所以在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刘行重新露出了笑容,又转头望向马扩:“马知事,你感觉这样做可行吗?”
微微头、马扩立即道:“可行,绝对可行。比如一个县有一百二十个议事席位,该县有三十个大宗族。太傅您正式发一道命令,每个宗族只允许出现三个议事员的话,就会有三十几个席位不被这些宗族控制。而那些宗族选出来的议事员之间,也很难抱成团去联合掣肘县衙、掣肘朝廷。”
马扩的话没有再下去,因为他看到刘行在他话到这里时脸上已经重新露出了阴狠、狡黠的笑容。坐在一旁的慧了,却在这个时候读出了刘行心中所想。
宗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实际上就是天下之争的微缩展现。
李姓宗族中有人富了,会大肆购置产业、照顾李家的人。姚姓家族中有人当权了,便会绞尽脑汁去想办法为自家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家要买房子、姚家也要买。好了,两家一旦为了同一处房产相遇,其结果必然是迅速演变成两个宗族为了争夺那一处房产的宗族之间对抗。
如果哪一家出了些犯二青年,在宗族为利益起争执的时候再去动武攻击另外一方,其后果就会变成两个宗族无论是在官衙还是在私下里都变成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