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远近、情有亲疏。
或许在很多道貌岸然的儒教大家口中,任何一个执掌天下的人心底里如果存在这种思想,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好的领路人。
但是千百年来华夏文明发展进程中,中原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次用血一样的事实证明了那些儒教大家只是伪君子、只是愚人自娱而已。
上至大禹与夏启,下至民间家族传承。前起氏族社会,后至徽宗让位。哪一朝不是亲疏有别?哪一代不是远近明晰?
杨幺是刘行私人密探组织培养出来的人,在其出身上是首先已经定位在了与刘行相近、相亲的位置上。
钟相没有真正来过北朝,甚至到如今连一个北朝的重要大臣都未曾见过。他,只能被定位为游离于主流之外的远处之人、疏浅之人。
那么杨幺呢?接到了刘行的鹰扬军牒的杨幺,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长江上、大船的船头上。杨幺望着那滚滚东去的江水,忧愁写满了那张古铜色的脸。
“将军,为何如此忧郁、愁闷?”在杨幺望着那一江春水向东流、心中竟起无限自哀愁时,他的副将也是他的堂弟杨钦走到了他的身后问道。
听到杨钦的问话声,杨幺也不回头,只是轻叹一声道:“只教我为洞庭水师的总兵官,竟连个都统制都不是。太傅还是不信我、不愿让我带兵为大宋做出更多的事呀!”
闻听此言,杨钦笑了笑后说道:“你我皆非从龙起,何必强求早飞黄。哥哥何必如此愁闷,与那钟相相比,至少太傅还是信任你的呀!只要太傅信任你,日后别说都统制、便是大将军指日可待呀!”
“信任、信任。太傅对我这是信而不任。”
仍然耿耿于怀,杨幺转过了头望着杨钦道:“水师总兵不是陆上各镇总兵,虽然这次太傅要在荆湖两路大建水师之基。也明确要了在未来三年里建出七大水师来。可是以历朝惯例,水师之将何时真过登朝堂的先例呢?”
“哥哥何必一定要去登朝堂呢?殊不知。朝中如今便已是明争暗斗,一旦那两个昏君北狩归朝后,那朝堂之上怕是只会更加混乱。在这种情况下,我倒是感觉太傅信而不任哥哥,反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呀!”
杨钦也是出身天策密营的人,所以他对北朝此时内情也十分了解,所以他说出了这样一番心中所想之言来。
朝堂不比地方,朝堂上如今胡安国虽是被刘行一执明令强行送去咨议院坐在了冷板凳上。也将他原本掌握实权的儿子有侄子一并都发送去做了教书先生。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刘行并未下令全面清扫朝堂去捉捕胡党成员的情况下,胡党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让那朝堂之上再起争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