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闳休察言观色,听完三人的对话终于在此时开了口:“如今之势,金狗定是想以陛下为质逼制台、张抚台与折将军继续北上。而折将军那里,已经基本扫清了西路之敌,只需几日、便能从西路直逼金狗腹心之地。在此等情形下。让我军止进等于是自毁干成。”
言语微停,胡闳休再看向张宪:“张抚台,您若是不扫平辽东、征服辽北。巡抚之位也只是个空名罢了。最重要还是你麾下将士们,必然会以和议而士气受损。到那时,便是再启战端、重新北伐,怕也要事倍功半。”
说道此处,胡闳休重新回望杨沂中:“而我军本部、制台麾下这个三军六镇本部之兵士气一旦受损,怕是没有许多时日、难以再成今日之锐势。故而,我以为当做好两手准备。制台先谴出兵马、围住营外的陛下与张宣使。”
话到此处,胡闳休的脸上变得有些阴云密布、冷冷地继尔又道:“魔贼若知难而退,我等不战而迎回圣驾。若魔贼顽抗。我等便血洗金军、强行救回圣驾来。不过在做这一切之前,制台当须取得太傅之授权。不然。日后怕是罪责难逃、功不抵过。”
胡闳休这番话说完,杨沂中变得更加愁闷道:“可是即便是以鹰扬之道上奏太傅。从此处往山东往复也要两日之久。看那张孝纯的意思,最多今日夜里、若我不见他,不与之和谈,他便要改去他处。那样我还是要背负上一个不忠恶名,日后定难逃罪责呀!”
“制台所言别处,想必所言是折将军吧?”
张宪听到杨沂中这番话,诡异地一笑道:“折彥直如今不同于我,连我都亲到制台帐前来议事,制台只需一道军令过去、还怕那张宣使能带着陛下越过三军防线、直入河北、绥远去不成?”
折家是大宋朝少有的世家,整个家族的人对赵家都十分的忠诚,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所以杨沂中担心的,正是如果张孝纯在这里吃了闭门羹,转而去西面找到折彥直。
到那时候,张孝纯一旦能够与刘行取得联系了,那他这拒皇帝于营门外的罪名怕是要被落实了。要是背负上那样罪名,后果将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料。
张宪的一言道破杨沂中的心中事,同时还给出了他一个看上去很好的建议。
可杨沂中听完他这个建议后,却再次发起愁来:“让折彥直那厮来见我、参加军议不是难事,难在他若来了我这里,西路军谁去掌管呢?一旦金狗得知他离军来此处,趁机反击。群龙无首,西路军吃了败仗、我不还是要罪责难逃,被太傅轻则踢屁股、重则严惩呀!”
“我的东路军无我坐镇,一样有李参使可以领军作战。”
张宪听到杨沂中的话,冷冷地笑道:“那折彥直连自家亲人都那么狠辣地下手,制台为何不趁此机会收了他的兵权、转交给胡先生呢?相信以胡先生的威望、身份,去兼领西路军,朝中、军中也不会有谁反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