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挖坑、梁兴填土,侯胜臣成了第一个被一对好兄弟扔到坑里埋起来的人。
然而当梁兴将侯胜臣之事上奏到刘行的案前时,刘行却愤怒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随即便将廉政总署的知事陈过庭给召入到了天枢院内。
陈过庭才一进入天枢堂,脚跟还没等站稳,刘行就望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陈知事,你廉政署在山东分署的署长是何人?他是怎么给小爷搞的廉政监督?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随意就能拿出二十万块龙元来,这得吃了多少民脂民膏呀?”
被这样一质问,陈过庭错愕之间答道:“禀太傅,山东廉政分署之署长乃系前任巡抚吴璘之妹婿、名唤郑光衍。他也是成纪人,且与您同为嵩山书院出身的仕子。”
前任巡抚吴璘的妹婿、也就是吴玠和吴璘两兄弟的妹夫。这样一个人,他既然位在山东廉政署长之上,却做出了不察失职之事,着实令刘行没有想到。
陈过庭刻意又说到他是成纪人,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刘行那个署长是太傅您的同乡、成纪乡党之情您多少得给留些吧?就算不看乡党的情分上,他还是你在嵩山书院的同门师兄,那份情面也很重的。
即有吴璘与吴玠兄弟的关系,又有乡党、同门的情分在,陈过庭说那话的意思刘行一听就明白了、他是在为那个郑光衍求情。
“你爷爷的,我要你问责、你给我求情是吧?”
心知他是求情,刘行怒容乍现地瞪着他道:“陈过庭,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严于执法、不分是谁。你这廉政总署的最高官长要是都这样动不动拿人情、面子说事,你还叫我怎么放心地让你去铲除天下贪官呀?你昔日那种嫉恶如仇的心遗失到何处去了?”
陈过庭之所以能做到今日的位置上,那是因为刘行看上了他有一颗对于旧时大宋朝腐糜现象的痛恨。可是令刘行想不到的是,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竟然也开始变得如此事故。因其事故,刘行说完话后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听到刘行那一声叹息,陈过庭的脸“刷”地变得通红,他垂首有些愧意中说道:“并非属下失去了惩奸除恶、嫉恶如仇的那颗心,也非属下有意要做人情事。太傅您只让我主导廉政查贪防渎,可是您却似乎忘记了,我廉政公署自建立以来就是人手严重不足。在此情形下,我也只能勾调人手实查廉不查才、访洁不访能。”
查廉不查才、访洁不访能。廉政公署自成立以来缺少人手的问题,刘行其实一直也很是关注。
可是当今这天下,县令好找、廉政专员不好寻。廉政专员的基本要求太多了,既要家境干净、又要本人愤恨贪腐,既要熟读新法、又得有一些查案的专长。而且呢,最好还会一些法术,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些奇异的作用。
而做个县令相比廉政专员来,那就简单多了。读书人出身、前朝为官者和从前那些“归北者”优先,懂得治世之道、未必是大才就能去当个县令。
人才难寻、加上陈过庭其人也确实嫉恶如仇、用人重廉重贤到了极点。所以导致廉政总署成立近一年了,其仍然是朝中各衙门有司中唯一员额还空缺着大半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