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岁币”,就是大越每年要送给荒人的“保护费”,荒人收了这笔钱,便承诺不会入侵大越。
赵恒打开荒人呈上来的国书,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皱起。
他抬头望向荒人使者库拉:“寡人记得,之前吴有德的奏折里写的是岁币每年五十万两,怎么现在一下子涨到一百万两!”
“什么,每年百万两!”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越国库一年也不过七八千万两白银的收入,除去各项开销,没有多少盈余,而对方竟然张口就要百万两。
“使者,之前不是说好每年五六十万两,怎么能出尔反尔?”
负责接待库拉的林世杰,见对方突然狮子大开口,顿时就急了。
为了伺候好这位爷,让他能早日签下国书,他可是低三下四,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有丝毫怠慢,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反悔,这让景德帝会怎么看他。
“皇帝陛下,我们重新计算了一下,五十万两根本不够,毕竟我们每年来大越打草谷可不止能抢到这么点钱!”
库拉昂首挺胸,看都不看林世杰,毫无敬意地斜睨着一众汉人官员,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前几天,他得到消息,为了和谈,镇守幽州的汉人都督吴有德竟然因为要促成和谈,把杀了五百荒人勇士的王猛给斩了,理由是王猛破坏和谈。
由此可以看出,汉人对他们荒人是非常畏惧的,而且非常迫切地想要促成和谈。
既然摸到了对方的底,此时不坐地起价,那就是傻瓜。
“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这就是勒索!”
“出尔反尔,乃小人行径,荒人果然未开化!”
“猖狂,太猖狂了,简直视我大越如无物!”
众人气愤不已,皆对库拉怒目而视。
“皇帝陛下,大越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区区百万两,对于大越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库拉对一众大越官员的怒目而视视而不见,一脸轻蔑,张狂至极,对中原的礼仪和规矩完全不放在眼里。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荒人贪婪无度,欲壑难填,如果这次我们轻易应允他们,那日后他们必定会变本加厉,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刑部侍郎张彻急忙启奏道。
“陛下,花费百万两白银能换来边境的长治久安,还是非常值得的!”
工部尚书郭衡站出来奏道。
“臣附议!”
他这么说,阉党的几名骨干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
“可恶,这个混蛋,我在这里努力压价,你却在那里拆我的台,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而且还是当着荒人的面。这个时候还在搞党争那一套,真是太可恶了!”
张彻气得咬牙切齿,看向郭衡的眼神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白党的任何提议,阉党都会毫不留情地提出反对,完全不顾这个提议是否关乎到国家的命运,纯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站在文官队伍最前面的周士奇也不禁皱起眉头。
如今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党争严重,他想要推动革新却处处受阻。
而各地又纷纷爆发农民起义,前段时间,西凉那边又有异动,真是让他心力交瘁。
从年前到现在,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报!”
“八百里加急!”
周士奇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大殿外有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