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不久,马哈木与姚广孝几乎同时赶到了岸边,看着一地的尸体,就连衣服都被扒走了,众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猛哥帖木儿的性子比较急,指着岸边的船道:“陛下,咱们还有船,追啊。”
说完就要带着自己的部下登船,却被马哈木一把拦下。
“用你的脑袋想想,明军为什么会给我留下船?”
猛哥帖木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迷茫的问道:“陛下。您什么意思?”
马哈木挥了挥手,从身后出来几名禁卫军,将就近的一艘船翻了过来,之间船底的数个孔洞清晰可见。
猛哥帖木儿这才明白马哈木为什么拦着自己,要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已经死在了湍急的河水之中了,当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些明人也太狡猾了,要是让老子抓住这些乌龟王八蛋,一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与此同时,已经行驶到河中央的方白镜突然打了个喷嚏。
马哈木自然没时间理会猛哥帖木儿的抱怨,他看着地图,有些懊恼的道:“想要绕过乌尔逊河,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等到我们追过去,只怕朱雄英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姚广孝则是看着身后的树林,狠厉的道:“陛下,给臣四个时辰的时间,一定能造出渡过乌尔逊河的船,明军也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追过去,他们一定会在河对岸修整一段时间,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马哈木闻言大喜,拍着姚广孝的肩膀欣慰的道:“有国师真乃我北元之福啊,所有人原地休整,都听从国师的指令,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船,追上明军!”
而朱雄英渡过乌尔逊河之后确实没有着急着离开,他命所有人采集干燥的树木,又抓了很多的鱼。
众人围着火堆温暖着自己的身躯,将军服烤干,还有香气四溢的烤鱼。
吃完之后,朱雄英还下令让众人美美的睡了一觉,经过连日的奔波,亲兵营的体力也几乎达到了极限,吃饱喝足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流失的体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朱雄英自己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在睡梦中,只觉得眼前一片尸山血海,好不恐怖。
转眼之间,仿佛又来到一片清香的花园,沈灵儿身穿一身华丽的服装在花园中翩翩起舞。
似乎是太过于思念,泪水从嘴角不断地流了出来。
这时他只觉得有人在背后不断的摇晃着自己,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方白镜略显疲惫的脸庞。
“殿下,北元大军制造了大量竹筏,已经到了河中央了,咱们该撤了。”
朱雄英皱着眉头向乌尔逊河望去,只见数百艘竹筏正向岸边急速驶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群玩意追的可真紧啊,就像狗皮膏药一般,好吧,叫上兄弟们,准备撤离。”
不出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亲兵营再次集结完毕。
朱雄英带着大部队,再次一头扎进深山,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阿尔泰山脉,内里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孔士行和李景隆那边怎么样了,蓝帅是不是已经快要歼灭了哈喇章的主力?朱高炽是不是能守住阿尔泰城。”
无数的担忧都无人能回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话说这边蓝玉的进展可以说是十分顺利,在朱棣的骚扰战术下,哈喇章部的士兵几乎都要被折磨疯了。
白天,朱棣带着麾下的猛将不停的叫阵。
晚上,张玉和朱能带着麾下士兵不停地骚扰夜袭。
足足持续的半个月的时间,如今的哈喇章早就已经人困马乏,战力和刚到阿尔泰山脉的时候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连日的休息不好让哈喇章也脾气暴躁,此刻在帐篷内也是暴跳如雷。
“马哈木到底在干什么?十万大军去抓一个朱雄英,难道就抓不住吗?还有摩伦,八万大军去强攻一座只要一万多明军驻守的阿尔泰城,已经七天过去了竟然还没打下来?还有奴儿干都司和东察合台汗国,不是说一起出兵,共同反明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简直是首鼠两端的小人。”
看着暴跳如雷的哈喇章,帐内依附于黄金家族的各部落首领都沉默着不敢出声。
另一位黄金家族的嫡系,脱脱不花则是站了出来建议道:“太师,如今我们面对明军的主力实在是太难抗了,各部落的士兵都很疲惫,所以我们能不能直接撤军,向阿尔泰城靠拢,摩伦部还有八万大军呢,一旦我们两军汇合,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哈喇章也陷入了犹豫,扭头看着从阿尔泰城逃亡出来的脱古思帖木儿,后者则是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脱脱不花的提议:“不行,阿尔泰城易守难攻,而且明军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我们和摩伦汇合的话,也许还会被他当做炮灰,去消耗明军的火器,得不偿失。”
听了脱古思帖木儿的话,哈喇章又陷入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