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看你竟然是个听话乖巧的。”
“如今再这么一看,竟也是一副狐媚子做派。”
“果然,妾就是妾!”
贾母还在拿这事说话。
华兰就是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
他沉下脸来说道。
“老祖宗此言差矣。”
“您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您不妨照照铜镜。”
“您的脸上的皱纹,每一条都在告诉您。”
“您的黄土都快埋到脖子根儿了。”
“如今,真正的狐媚子可不是臣妾这样小打小闹的。
““也怪臣妾们太过狭隘,没带您老人家出去见世面!”
“您如今竟然是跟不上时代了。”
这一番话毫不留情,怼的贾母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气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苍老的手指着秦可卿。
又指着华兰“你!你你你!!”
“你们!”
“好!好啊!”
“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老身!!”秦可卿见贾母气得很了。
偷偷给华兰挤去一个眼色,华兰意会了。
她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老太太气出来个好歹。
否则。
贾瑛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泡汤了。
在这个朝代,根本就是孝子头上一把刀。
稍不注意,一个不孝之名扣下来,那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秦可卿赶紧给贾母顺着毛说道。
“老祖宗,您若真是中意史家姑娘。”
“臣妾有一计,您不妨一试。”
贾母一听这是正事儿,赶紧强迫自己平息了怒气,仔细来听秦可卿怎么说。
秦可卿见他稍微理智回笼了些。
这才说道。
“陛下从前应当是与您和二叔他们有些误会。”
“可从前他就下不来那个台阶。”
“如今他已经是帝王,就更下不来了。”
“与其求我们主动赐婚。”
“您还不如直接提着聘礼去人家女方家里提亲!”
“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若是史家和他们家姑娘愿意。
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双方堂堂正正过的礼,说的媒。
陛下还能拆散不成?”
“到那时您再来陛下跟前求个恩赐。”
“让那原本就已经板上钉钉的亲事成为御赐!”
“这不就更加体面,也是锦上添花一桩。”
“咱们又长脸。
事情也办的稳妥。”
贾母一听,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他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刚才对着两人疾言厉色的不是他一般。
“哈哈哈哈!”
“你小时候就是个聪明的!”
“不错不错。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
“哀家就知道你小时候就与哀家亲厚!”
“就算是要变,也不会变换的那么快!”
“果然,你这丫头还是惦念旧情的!”
华兰扯了扯嘴角,
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个老太太敢在皇后跟前这么说话了。
另一边,贾瑛早已经穿着隆重。
戴着沉重的珠帘皇冠。
穿着七八斤重的繁复又华丽的龙袍。
站在清晨的太阳底下,吹着冬日凛冽的寒风。
一直在等着秦可卿的到来。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他正要差人去看看秦可卿是怎么个情况,忽听前头有人传达道。
“皇后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贾瑛抽了抽嘴角,他心里边隐隐有了猜测,这俩女人肯定又是互相等来等去,耽误了时辰。
但他一想,又觉得不对。
无论是秦可卿还是华兰,都不会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
这时,后边突然又响起一声。
“太皇太后驾到!”
这一声太皇太后,是对贾母的尊称。
实际上,贾母压根儿就没什么权利。
一听贾母到了,贾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怎么是跟秦可卿一起来的?
那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还打到了秦可卿面前去了。
贾瑛再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和华兰,见二人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他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人到齐了,吉时也到了。
在左慈的安排和主持下。
帝后一起完成了祭天仪式。
又在祭天结束之际打了一卦,以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卦象乃是大吉昌。
见到这个结果。
贾瑛和秦可卿相视一笑。
一起宣布了大吉昌这个结果。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喜笑颜开。
这些笑容里都是没有掺杂水分的。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是多少人美好的幻想。
而这个大吉昌仿佛在赞扬他们。
这个美好的幻想是正确的,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现实。
官场虽然尔虞我诈,可不少人的初心不就是为国为民出一份力吗?
如此,这次祭祀大典算是圆满完成。
繁文缛节走过,又开始宴会。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贾瑛都准备松一口气了。
他还在安慰自己,这回说不定真是他误会贾母了。
人虽然会作妖,可人家应该也不能够有事没事儿就作妖吧。
毕竟也是这么个老太太了,这把身子骨还能作到几时?
然而,这回他就是高估了贾母的修养了。
在宴会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
贾母突然笑呵呵地端起酒杯。
看着一直坐在史家叔母身边的史湘云,却对史家叔母说道。
“桂云啊,你身边坐的这个可人儿是谁家的姑娘?”
桂云是史湘云叔母的闺名,能知道这个闺名的人现在也是不多了。
好歹他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
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在人前称呼过自己的闺名了。
乍一听,史家叔母自己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