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百万阴灵大军是什么?便是死人,乃至一切鬼魂。如果这些东西真的破土而出,你觉得人类会怎样?”
“变成死人。”他很想这么说,可又恐惧的说不出来。他的脸一片苍白,就好像真的很害怕,很恐惧。
“这就是黑暗力量的崛起。所以我们要阻止它,就一定得毁去展翅金雁。”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展翅金雁会出现在四长公主的嫁妆里,可展翅金雁又是怎样得来的,又该如何去摧毁。于是,他略微顿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整个皇族里,就你一个人在守着这个秘密,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的。每一朝每一代,都会有一个真龙传人。”四长公主知道他心中的疑虑,“本来当年我以五年之约,便是要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一旦时机成熟,我就会跟你说明一切。可是……”
“可是如今你改变主意了,对吗?”柴子瑜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望着四长公主满是愧疚的脸,“所以你才向皇上提出婚约,为的就是这个展翅金雁。”
四长公主点了点头,愧责道:“子瑜,对不起,你可以觉得是我利用了你,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
“正因为事关重大,你才该跟我说明白。”柴子瑜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我还是那句话,既然选择了,便无怨无悔。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共同承担,好吗?”
“子瑜,谢谢你能理解我,但这件事很危险。”四长公主似乎还有一丝顾虑,“你也看到了,敌人已经找上来了。”
柴子瑜眉光闪烁,道:“也就是出现在婚礼上的那些刺客?”
四长公主道:“传说中的西境鬼望谷,不光他们来了,而且……你还记得温如言说的梦境吗?”
“当然记得,只是那太不可思议了,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信。”柴子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中似乎总有一种隐藏着的跳跃,“你说,世上真有如此神通之人?”
四长公主满目忧色,道:“这正是我担心的。这世上,能控制和操纵别人梦境的人绝无仅有,而且还是黑暗力量的致幻术,怕是也被妖道以画心之术所运用。如此看来的话,有可能说明鬼望谷的那些东西已经与妖族勾结在了一起。如今既然无牙之毒也出现了,我总要弄明白。”
柴子瑜问:“你要我怎么做?”
四长公主说:“本来这次完婚,我是想跟皇上奏请,跟你一起回去你老家省亲的,如今展翅金雁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便再也无法离开龙城,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柴子瑜当然明白,得展翅金雁者得天下,若非四长公主以皇女的身份,否则光这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如今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但在驸马府外其实都有人监视着,后面朝堂上还不知道如何抉择,只怕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四长公主也脱不了身。
四长公主叹了口气,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子瑜,我听说天师京末云最近在龙城吧,今天天晚了就算了,明天你能找个机会带他来府上吗?”
柴子瑜疑惑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天师来府,他的脸色不觉微微变了变,内心里破有一丝惊慌,难道她已发现了我的存在,这才要请京天师来是对付我吗?他很快恢复正常,说:“这倒没什么难的。”
他想了想,忽然像是随意的问四长公主,“传说中展翅金雁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国时期,此后再无踪迹,怎么却突然会在你的嫁妆里?倒是你那面镜子颜色呈现赤墨之色,怕非同一般。”
四长公主不觉有些诧异,她当然知道这面镜子的非凡之处,而且也知道这展翅金雁是怎么来的,但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也包括柴子瑜。可是柴子瑜的话,让她有些担心,按理说不至于让他怀疑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突然想起来在婚礼上的那个蒙面青衣人,如果说无面人打破铜镜,是因为她们知道这面镜子来自何处,也知道镜子的秘密,才将展翅金雁释放出来。可他明明也是无面人的同党,又为什么会想要阻止无面人打破铜镜?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柴子瑜刚要出门,靖王爷忽然来了,柴子瑜本打算留下来陪着靖王爷,但四长公主还是示了个眼神,让他继续去找京末云来。
靖王爷望着柴子瑜出门而去,笑着对四长公主说道:“我这姑父据说可是人中龙凤,姑姑可是好福气呢!”
四长公主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也笑着说:“你看他高不成低不就,哪来的人中龙凤。瑞儿,据说此次你出去考察民情,去了很多地方,可觉得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姑姑指的是什么呢?比如人文地理,民风方面?不过说来这些也没什么,最让我疑惑的是妖。姑姑,你总该听说过一句话吧,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什么意思呢?”靖王爷望着四长公主,“还有居心险恶之徒更是扬言,说这妖孽横生,便是帝国将忘之兆。”
四长公主脸色一变,但想到自身所负的的使命,便又恢复如常,“若诚然如此,那你可曾想过,是什么因素造成这样的呢?”
“是什么原因,一时也说不明白。但我们李家立国还不到百年就搞得世态不稳,的确值得反思,也当警惕。这是个危险的信号。”靖王爷摇了摇头,做了个杀的手势,道:“姑姑,所以侄儿认为,现在不是找原因的时候,而是将萌芽之态彻底扼杀!”
四长公主明白了,靖王爷说这些就是为了展翅金雁。但他说的话无疑也是片面的,以一刀切的方法,无疑不是最好的方法,以雷霆手段或许有效,但弊端也是同样明显。
她想到皇上,这是她的大哥,平常总是带着一股子憨气,也不知道父皇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立他也太子,哪怕自来是以长子为立,可总要看看有没有能耐吧?如今可好,帝国弄到这般妖孽横生,人民鼎怨的局面,又到底谁之过?
“唉!‘我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凤凰神殿的传人是不能参与国家大事的。’”四长公主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时,靖王爷紧紧盯着四长公主的脸,又说:“所谓一统而平天下,便是如此。所以要想斩除一切危害帝国安定的因素,何况现在各地又出现了妖。我们便得有强大的力量。姑姑,这力量从何而来?”
不等四长公主回答,靖王爷又长叹一声,“先不说举国上下阳奉阴违,就是我帝都龙城之内,先不说我父皇,就说这皇亲国戚,三公九卿,还有大小群臣,有谁真正为帝国考虑过?无非是拉帮结拜,勾心斗角,所谋者就是图个自家的利益。所以,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强大力量,方可高枕无忧。姑姑,我说的可对?”
四长公主说:“瑞儿,你说的都对,也看得透彻,自先祖立国,才不过近百年,帝国却如病膏肓,这在史上是极为少见的。先不论你这话该不该说,如此一来,又将太子立于何地?”
“姑姑,你误会瑞儿了,我所谋者,便是这天下国泰民安,当以太子哥哥为尊,授于缰马之绳。”靖王爷生生的忍了,急忙表态自己只不过是太子手中的一根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