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偷偷瞅向寒烟凉,一向无法无天的寒老板,竟也收敛了平日里那副柔弱无骨的妩媚坐姿,坐得那叫一个端正,像是良家女子似的。
她不禁咬耳朵:“寒老板,你怂什么?”
还没进门就怕起了婆婆,今后可要怎么办呀。
寒烟凉也很委屈。
她小声:“我打不过。”
好家伙,她不是没跟沈家人吃过饭,沈家人个个都是jūn_duì 行伍里训练出来的,就连妇人也耍得一手好刀剑,她拿什么打!
沈夫人吃了口茶,斜睨向寒烟凉。
其实吧,她也没有多么喜欢这个姑娘。
她的小儿子被困在金陵龙宫,也有这姑娘的缘故在里面。
虽说是殷家的女儿,可殷家远在洛阳,与长安隔着十万八千里,她的娘家根本帮衬不到阿绝。
然而阿绝年到三十还不肯娶亲,满长安的贵女都相不中,偏偏就相中了寒烟凉,当个宝贝眼珠子似的疼爱,她不过是来找寒烟凉送点东西,临出门前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她欺负了他媳妇似的。
沈夫人在心底深深吁出一口气。
她慢慢放下茶盏:“你娘家不在长安,嫁妆的事,我已经替你置办妥当。”
寒烟凉微怔。
她很快道:“不必伯母麻烦,我手中有多年积蓄,祖父也添置了大头——”
“你以为,你去长安首饰铺子买的那些珠玉琳琅,就称得上嫁妆了?”沈夫人说着,优雅地抬了抬手。
十几名侍女手捧锦盒鱼贯而入。
打开锦盒的时候,整座雅座流光溢彩。
南宝衣等人望去,锦盒里躺着十几套贵重的首饰头面,金玉珍珠,各种材质都有,随便一件翡翠拿出来,在外面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贵重的令人咋舌。
沈夫人端起茶盏,慵懒地吹了吹茶汤:“长安世家,都有着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底蕴。世上最好的珍宝,都被他们所收藏。纵然你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没有门路,也休想买到这些宝贝。这,才是嫁妆。”
三姐妹屏息凝神。
不愧是名门沈家,沈夫人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这般嫁妆搬出去,长安城哪个贵女不羡慕!
寒烟凉紧了紧双手。
扫视过那些珠玉琳琅,她道:“我不要——”
沈夫人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阿绝给的。他要给你体面,你好好享受着就是。阿绝那孩子不爱说话,心思却很细密,我瞧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添嫁妆的任务完成,她拍了拍裙裾,带着侍女们走了。
南宝衣板着小脸:“寒老板,苟富贵,勿相忘啊。”
南宝珠正儿八经:“寒老板,不求共苦,但求同甘!”
“去!”寒烟凉没好气地轻嗤了作乱的俩姐妹,朱唇却带着无奈的笑,看着满屋珠光宝气轻叹,“那憨憨……”
……
婚期定在除夕前几天。
因为殷家远在千里之外,所以寒烟凉是从南府出嫁的。
本就娇媚的少女,画上了精致的新嫁娘妆容,凤冠霞帔极尽奢华繁复,手持团扇的模样,犹如娇花照月羞羞怯怯,眼波横斜间更是极尽风流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