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道:“殿下,您怎么来啦?您喝不喝茶?桌上还有些花糕点心,我端给您吃?”
萧磐玉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良久,她轻嗤:“虽然不如你妹妹聪明,却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阿舟栽在你身上,不冤。”
南宝珠默默低头。
她觉得长公主仿佛在拐着弯儿地骂她蠢笨。
她盯着绣花鞋尖儿,小声道:“殿下,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公爷,但我——”
还没说完,就被萧磐玉拉起手。
手掌心被塞进了一块圆润冰凉的东西。
南宝珠诧异地抬眸望去。
那是一块青铜令牌。
边缘磨损得厉害,看起来又老又旧,大约经历了很多岁月。
“镇国公府世代显贵,在北部有自己的封地和jūn_duì 。”萧磐玉面色郑重,“这块令牌,就是调动封地二十万jūn_duì 的宁家虎符。”
南宝珠吃惊地睁圆了杏子眼。
她连忙把令牌呈给萧磐玉:“殿下这是何意?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拿……”
“不是给你的。”萧磐玉反握住她的手,慢慢合拢她的五指,迫使她紧紧抓住令牌,“这是你和阿舟的退路,更是保全你们性命的东西。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管令牌,绝不可以交给任何人。拿着它,你们才算是北部封地的真正主人。”
南宝珠怔怔的。
她虽然长居深闺,却也知道虎符的重要性。
想来是有人想夺取宁家兵权,殿下才会把兵符交给她保管。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宁家的兵符,会在一个外姓妇人手中。
她感受着虎符的冰冷,看着萧磐玉坚定的面庞,隐隐猜到长安城很快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她不愿意拖宁家的后腿。
她凝重地点点头,沉声道:“殿下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好好保管虎符。我会拿性命,去守护小公爷!”
就像当年剑门关内,小公爷拿性命守护她那样。
萧磐玉泪凝于睫。
她摸了摸南宝珠圆润嫩滑的脸蛋,笑道:“都说商人重利,可我瞧着,我们宝珠虽然出身商户,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博古通今又如何,终究抵不过真心一颗。”
……
游廊拐角。
南承礼没注意到南宝衣,径直回了宴席上。
宁繁花经过时,被她拉住袖角。
宁繁花瞧见是她,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红润脸色,瞬间化作惨白。
她定了定神,笑着试探:“南家妹妹不在酒席上玩,站在这里作甚?可是来看风景的?”
“风景哪有人好看?”南宝衣意味深长,“宁二姐姐不必试探,你和哥哥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怀了哥哥子嗣的事,我也猜到了。”
宁繁花彻底无话可说。
她垂下眼帘,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那夜喝醉了,一心想着报复陆砚,所以才……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拿掉这个孩子,不会给你哥哥惹麻烦。”
“舍得吗?”
南宝衣挑眉。
宁繁花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眼眶不自觉地泛了红。
怎么舍得呢?
嫁给陆砚之后,她以为忍气吞声、孝敬婆母、贤惠持家,就是一个女人婚姻的全部。
可是遇见了南承礼,她才知道,何为心动,何为爱慕,何为向往。
她喜欢那个温柔忠厚的南家郎君。
她怎么舍得拿掉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