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锅头不用劝我。”
“夫人或许是误会了甚么,我……”周博话未说完,便被王守节摇头打断。
王夫人又道:“不必多说了。
周锅头,你已以性命酬谢于苏先生,又该如何面对旧主?
你回去罢……”
周博闻言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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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节已经转身走到了庙殿前,十余个家丁见状,纷纷跟在王守节身后。
周博有心想去劝告对方,但又想到王守节刚才言语,他低沉地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跟过去。
聚集在苏午周围,看苏午为‘患者’疗愈病势的众马帮成员,察觉到王守节等一众人的动静,纷纷转头去看,有人见王夫人走到庙殿台阶下,双手合十,顿时大惊。
人们纷纷出声劝告。
“夫人,您这是何必?!”
“请苏先生帮忙舒缓病势,可保住一二月内性命无虞,不需与诡神作任何交易,不会有任何隐患!您放着康庄大道不走,为何偏偏要去向诡神许愿?!”
“庙中金佛有太多蹊跷,夫人,万不可如此做啊!”
在众人高声劝告之中,王守节双手合十,向着庙中血染的金佛缓缓跪拜了下去。
苏午为一个患者纾解了病势以后,也站起身来,扬首看向那王夫人,他眉头微皱,想不明白对方为何偏偏如此?自己虽对这人有些不喜,但也不至于因此而延误其病情,不为之治病——看来此人虽愚蠢恶毒了些,但确是个忠贞之人。
其宁愿与诡神作交易,为自身留下隐患,也不愿让自身名节有任何损伤,对其夫君确是忠贞不渝。
当然,恶毒愚蠢与忠贞并非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苏午并未劝阻对方甚么。
他更清楚庙殿中金佛的底细,对方纵是向那金佛许愿,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更何况,王守节执意要用此法,他又何必去干涉甚么?
周博走到了苏午身侧,他向苏午躬身行礼,看着跪倒在金佛面前的王守节,在苏午身畔轻声言语:“苏先生,东主夫人从前并非如此,我心中有些疑虑,想请您帮忙解惑。
您手段高深莫测,或能察觉出一些端倪。”
“说吧。”苏午点了点头。
“先前东主夫人策动‘老刀子’等人,在马帮里闹起了内讧——老刀子被那窄袖厉诡侵染,我欲营救他时,临近东主夫人的马车,却分明感觉到,东主夫人已非活人……
她从前性情温和,识得大体,知道进退,现在性情却与从前判若两人。
您是否能从她身上看出甚么端倪?
她是不是被厉诡附身了?”
“我不曾看到她有任何被厉诡附身之迹象。”苏午摇了摇头。
他眉头微皱。
今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跃,还不被他发现的厉诡,已经至少是‘荒级’这个层次的厉诡了。
王夫人能言能语,虽然愚蠢恶毒了些,但这‘愚蠢恶毒’的劲儿,却不是厉诡所能有的——愚蠢恶毒,也是一种‘人性’,厉诡没有人性。
即便是拥有思维的‘想尔’,都没有任何人性存留。
并且,若王夫人真是被厉诡附身,瞒过了他的六天故鬼之眼,及至意能量探查的话,先前那在外探查的惨绿鬼眼——被精莲转为厉诡的部分鲁母气息,它也探查过王夫人,却仍旧不曾发现对方身上异常。
——这怎么可能?
王夫人被厉诡附身,却同时遮瞒过了苏午与精莲的探查!
那她身上寄附的厉诡,该到何种层次?!
虽然苏午及至精莲都未探查出王夫人身上有厉诡寄附,但周博所言依旧值得重视。
苏午出声道:“不过你既有此疑虑,待会儿我设法探查一二,看看你家东主夫人身上,是不是有甚么异常。”
周博犹豫了一下,又向苏午说道:“今下是否能阻止她与那金佛许愿,做交易?若她真是被厉诡寄附,她今下所为,或许不是本心所想——”
苏午摇了摇头:“你放心即可。
纵然她向金佛许愿,于她亦不会有任何隐患。
若她身上有厉诡寄附,或许能被庙中金佛察觉。”
苏先生都如此说了,周博叹了口气,向苏午躬身道谢,亦未再多言。
那跪在庙殿台阶下的王守节,此时叩首,哑声说道:“妾身王守节,今请佛爷为我拔除自身‘观音土病’之病根,愿在死后,以魂灵侍奉佛爷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