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兄当真这么认为,还是有心蛰伏等待时机再为朝廷效力?”许都目光直视李毅。
“我在宣大时曾对大明有眷顾之心,一门心思想着击退清虏,不让汉人百姓再受清虏劫掠之苦,可总督大人之死让我这一腔热血凉了!”李毅说的这句倒是大实话,有时候也要说几句实话才能让人相信。
“如玉成兄所说,这朝廷已经腐朽不堪,近些年我走遍南直隶和浙江各地,满眼全是世间不平事,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可以纵横中原十余年,朝廷屡剿不绝,想来那里的情形更胜江南,玉成兄是带兵打过仗的人,如果能加入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北方的情况自然要比江南糟上许多,如果不是断绝生计的人十中有七八,谁会走上造反之路。
许都的神态、言语落在李毅眼中,完全就是一位初涉世事的富家公子,心中虽有不平,但论心计、本事还差得太远,否则不会让暗影卫这么快就探清了底细。
“唉,还以为你是宋江,没想到你可能只是王伦。”李毅心中有些犹豫了,他想找个有本事的人合作,没本事的人虽然更容易掌控,但合作的风险太大,一旦事情泄露怕是连老本都要赔光。
李毅端起茶连喝好几口,最终还是决心赌一把,虽然有风险,但眼下这种局势再想四平八稳的行事机会已是不多。
“云阳兄,你麾下有多少精兵?多少兵甲?多少铳炮?多少钱粮?”李毅这几句话把许都问的目瞪口呆,他虽然秘密组建了白头军,但这些东西并未细细筹划过。
李毅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云阳兄麾下部众不少,以云阳兄的财力要养活这么多人,还要准备衣甲兵器,怕是也缺钱的紧吧?”
李毅只是个外来人,与许都只是第二次见面,几句话就把他的底细打探得清清楚楚,可见许都确实不是可以成大事之人,如果注定要踩着无数人的肩膀才能爬到高处,那就让许都成为他李毅的垫脚石吧!
许都不知道李毅心中所想,他被李毅问到心坎里,连忙起身求教:“还请玉成兄教我。”
“在下不敢当!”李毅起身示意许都坐下,然后眼睛扫向站在许都身后的随从。
许都会意,摆手道:“梁斌,你们回避一下。”
梁斌用戒备的眼神在李毅脸上转了一圈,无奈带上两个随从退出大厅。
最后,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李毅、许都两人。
许都深吸一口气,诚恳望向李毅:“还请玉成兄不吝赐教!”
李毅不答反问:“云阳兄可知江南之地谁最富有?”
许都想了想答道:“杭州沈氏、松江顾氏均为大富望族,但要论何人最富,怕是难以断定。”
“江南诸公虽然富有,却比不过福建郑氏一族。”
“福建郑氏把持海贸,确实富得流油!”
李毅和许都口中的福建郑氏,指的是福建总兵郑芝龙一族,郑芝龙本是海盗出身,朝廷屡次围剿他都没有成功,后来福建巡抚熊文灿将他招安。
郑芝龙投靠朝廷后,借助朝廷的势力火并了其他几家有实力的海盗,因功升职为福建总兵,后来又在澎湖海战中打败荷兰舰队,完全垄断了日本、大明和南洋三地的海贸。
如果把宣大镇与蒙古的贸易利润比作一口井,那日本、大明、南洋这三地的海贸利润就相当于一口大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