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本督所料,忠贞营的那些人都是些反贼贱坯。”
“你居然指望他们变成大明的忠贞之士,人+皆可夫的妓+女还能变成黄花大闺女吗?”
等何腾蛟的情绪发泄完,章旷在一旁插话道:“忠贞营未必不会听堵巡抚的命令,只要除掉那个柳随风!”
“柳随风?”何腾蛟居高临下看向堵胤锡:“那个李毅的使者吗?”
“正是,镇南王的首席幕僚,这半年他给忠贞营送来不少粮食和银子!”堵胤锡为柳随风辩护了一句。
“你这是吃了别人的嘴短啊,堵巡抚莫非不知道李毅是什么样的人?”一段酸溜溜的话从何腾蛟的嘴里吐出来。
堵胤锡很无奈,为了维持两湖抗清大局,他夹在李毅与何腾蛟之间忍气吞声。
说起来很轻松,如果两湖能提供充足的粮食和军饷,堵胤锡又何必占李毅的便宜,任由柳随风在忠贞营呼风唤雨。
于是,堵胤锡说了一句公道话:“能敌清虏者,唯有镇南王!”
“唯有镇南王?呵呵!”何腾蛟双手背在身后,冷笑道:“你饱读史书当知道曹操旧事吧?”
堵胤锡这次没有反驳何腾蛟,而是保持了沉默。
正是因为有此担心,堵胤锡才站在何腾蛟这一边,想以外镇的势力牵制朝堂,否则他怎会愿意与何腾蛟这样的人为伍。
章旷比何腾蛟要冷静,他在忠贞营中待过一个月,知晓那里的传闻,于是煽风点火道:“李毅反心已露,堵巡抚要是再不驱走柳随风,忠贞营只怕不再归堵巡抚所有!”
堵胤锡脸色阴沉不定,何腾蛟与章旷明显是在唱双簧,真当他是傻子吗?
“驱走柳随风?”堵胤锡提高声调:“何总督忘了吗?本巡抚昨日送来的一万石稻米也是镇南王派人从江西押运过来的!”
不与李毅合作,没有李毅提供的十几万两银子和稻米,忠贞营只怕还在夔东山区。
“可我们现在不需要柳随风了!”章旷说完这句话,见堵胤锡死死盯着他,若无其事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反问道:“不是吗?”
何腾蛟在一旁给堵胤锡算了一笔账:“两湖大军加上忠贞营有十四五万兵马,收复荆州后,我们不用再依靠江南的粮食和银子也能主导两湖战场。”
堵胤锡苦口相劝:“江南和两湖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何腾蛟越来越不高兴,警告道:“无论如何,忠贞营不能进荆州城。”
“你也说过,现在忠贞营不再听命了,若是那些人入城烧杀抢掠,或者占据荆州不再离开,你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无语,叹息!
堵胤锡明白了,他无法说服眼前这个固执的两湖总督。
何腾蛟冷着脸给堵胤锡下了最后通牒:“堵巡抚,本督再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午后,本督麾下大军会杀到荆州城下,力争三日内破城。”
何腾蛟的话像重锤敲在堵胤锡的胸口,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
忍辱负重,就是等来这样的结果吗?
何腾蛟却觉得自己让步许多:“你回去吧!”
何腾蛟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大帐,他很不满意,堵胤锡此来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堵胤锡是两湖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退一步说,他是文臣,难道要听李毅那个武夫的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