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这是李毅对他拒绝留在明营的惩罚吗,竟然就这样把他们扔在漆黑的战场。
钱谦益一五一十,不做任何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吐露干净。
穆济伦和苏克萨哈担心地看着多尔衮,多尔衮的脸色像冬天的雪一样白,他扭过头问道:“苏克萨哈进入北京城时,太后说过议和吗?”
苏克萨哈摇头道:“没有!”
多尔衮皱紧眉头下令道:“你点两千骑兵,天明后回北京城!”
穆济伦和苏克萨哈几乎同时出言劝阻:“摄政王……”
苏克萨哈才从北京城回来,他更有发言权:“太后已把紫禁城的侍卫全部换成正黄旗的人,摄政王现在回城只怕有危险!”
“怕什么!”多尔衮右掌狠狠击打在案台上:“本王还是大清的摄政王,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对本王不利。”
“索尼敢吗?苏全额敢吗?”
“济尔哈朗擅起议和,乃是死罪,本王若不把他斩杀,何以对得起今天战死在沙场上的将士!”
穆济伦往前走一步,苏克萨哈抿着嘴。
“本王还是大清的摄政王!”多尔衮走下主座,没有看穆济伦和苏克萨哈,也没有再看钱谦益,径直走入中军大帐,他的头眩晕得厉害,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躺下。
次日,朝阳初起时,苏克萨哈带着两千正白旗骑兵护送多尔衮踏上前往北京城的道路,穆济伦和博洛奉命暂领军中事。
多尔衮穿上了白色的盔甲,全身都藏在阴影里,通州就在北京城郊区,很快到达南城门外。
城外连日鏖战,北京城已经处于戒严中,守军看见摄政王兵驾回城,不敢耽误乖乖打开北京城门。
消息迅速在北京城传播,“摄政王回城了”,两黄旗的王爷、贝勒、侍卫鸡飞狗跳,汇集向几个人的府邸。
两千正白旗骑兵停在南城门口的街道,苏克萨哈回头请示:“摄政王,我们去哪里?”
多尔衮下令道:“去郑亲王的府邸!”
济尔哈朗的府邸离皇城很近,两千骑兵前往皇城方向,让人不得不产生警惕。
多尔衮命一千骑兵前往王府候命,让苏克萨哈率另一半人前去抓捕济尔哈朗。
正白旗的骑兵包围住郑亲王府,苏克萨哈率两百兵丁破门而入。
王府内鸡飞狗跳,家眷哭叫奔走被驱赶到后院,两黄旗平日叫嚣厉害的侍卫一个个都不见人影。
一盏茶的功夫,苏克萨哈退出王府,向多尔衮禀告道:“济尔哈朗不在府中,府中人说他去宫中觐见太后去了!”
“现在也只有太后能保得住他了!”多尔衮策马调转方向:“走,去皇城!”
小太监额头上铺着一层汗,向大玉儿禀报道:“摄政王带兵闯进北京城了!”
“什么?”大玉儿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后又慢慢地坐下去,看向立在身前的济尔哈朗:“郑亲王,这是怎么回事?”
济尔哈朗神情肃穆答道:“太后,摄政王已失其威,不再适合统领我大清军马?”
“你……”大玉儿伸出葱白般的手指指着济尔哈朗,平息几口气厉声问道:“你究竟瞒着哀家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是大清生死存亡之的时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