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鲜亮的明军骑兵簇拥身披锦绣锦衣的使团向北行走,一路无人说话。
未时已过,太阳挂在西边的半空。
无风,运河中静悄悄地见不到一点波澜,那水很浑浊,这几天里面死尸不断增多,隐隐有臭味散播出来。
过了运河,这里距离清军大营只有四十里路,陈靖玄看见不远处有执弓戒备的漠东蒙古斥候。
“使者就到这里吧!”陈靖玄勒住战马指着前方:“再往前说不定要见血光了!”
索尼拱手道:“多谢陈将军相送!”
明军骑兵与使团队伍就此分开,清军的斥候骑兵接上索尼,沿着运河一路往北。
明军轻骑如疾风骤雨般回到中军时,陈靖玄见到一副快沸腾了景象。
这里没有了歌声,刚才还一片耸立的帐篷像是被人踩瘪了的气球,一个个正在消失。
士卒们正在列阵,骡马拉扯的炮车围成了一个大圈,府兵们正在往炮车上装填铁弹、火药。
“这是要出击?夜袭吗?”陈靖玄抬头看看天,好像准备的有些早。
一个身披链子甲的传令兵手举三角令旗疾驰而来:“陈将军听令,摄政王命你无需回中军复命,点本部兵马立刻拔营,在赵信所部右侧三里行进,斥候出营,一刻一报清虏兵马动向!”
“遵命!”陈靖玄调转马头,心中暗暗嘀咕:“真是要出击啊!”
明军把帐篷和粮草辎重丢给了落在最后的府兵,倾巢出动,向通州方向杀去。
李毅与杨国忠同行,亲卫骑兵都擦亮了百锻刀,每个人背了三杆自发火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军点燃火把,从遥远的地方看,行jūn_duì 列中的光亮就像天空中闪亮的银河。
一团炙热的火在行进,阎应元所部与秦虎所部是突击的双牛角,杨国忠所部紧随其后,李亨所部、赵信所部、孙敬所部、陈靖玄所部落在后面。
李毅与杨国忠策马并行,月色清凉,他抬头看天空:“今晚的月亮还真是亮啊!”
空中的月亮像是被人蹭掉了一块,再差一点就是圆满。
“报!”斥候往中军狂奔,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划了一道亮线:“清虏轻骑在前方截击,用羽箭骚扰我部先锋!”
杨国忠沉稳下令:“命秦虎所部和阎应元所部加速行进,击溃拦截,过香河十五里休整!”
斥候离去没有多久,前方十几里外传来铳声和喊杀声。
杨国忠偏头看向李毅,镇定自若道:“没有铁炮,我大明士卒也能与清虏一争高下。”
李毅知道,秦虎所部是军中最有进取心的部众,是天然的前锋人选。
阎应元治军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无论是守是攻,越是处于险境越能发挥出战斗力。
前来骚扰的清军骑兵没有让明军止步,北伐大军行进的速度竟然有所加快。
暗夜中,明军的火铳每响一次就带出一道亮光。
这种昏暗的光线,五步之内看不清人脸,只有那一闪闪的亮光像是有无数萤火虫在低空飞行。
“这是火器的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