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突袭起到了极好的效果,他们想要像吸血的水蛭一样死死缠住明军。
通过这几天的交锋,博洛发现阎应元所部战阵守备严密,所以把强攻的方向选为秦虎所部,希望能一举击溃明军一部,再借机与明军主力在通州决战。
秦虎眼见长枪方阵被冲得七零八落,大怒之下率中军上前,大呼道:“铳兵散开自由射击,第二列方阵竖枪。”
明军的甲士扑向战场,长枪歪歪斜斜指向天空,威胁着敢于靠近的骑兵。
“堵住!”秦虎拍打着马屁股,绝不能让清军的骑兵破阵冲起来,否则他这一万人将变成铁蹄下的爬虫。
扁平的队列逐渐转换成细长形,两军甲士缠斗在一起,羽箭和火铳在战场中穿梭,战线变得犬牙交错,清军弓箭手射速更快,但明军火铳手对满人甲士的伤害更大。
满人骑兵在外围飞马盘旋,地面上洒满了铁蒺藜,只要那成片的长枪林还没倒下,他们便只能在缝隙中冲刺,涓涓细流汇集不成奔腾洪水。
战车被推上前来,但炮手看着前方交缠在一起的战线束手无策。
“怕什么,不用火炮老子也能击败你们!”秦虎策马上前,他终于忍不住举起长长的百锻刀。
十几里的平原上,两队先锋同时遇袭,原本扁平的阵型在战斗中逐渐加厚,他们像两只牛角逐渐向外顶,露出中间的额头。
这额头不是致命的弱点,而是伪装的犀牛角,看上去乱成一团麻的炮阵很快整理出头绪。
明军铳兵和甲士护送直射炮不急不缓地前行,抛射炮向两只牛角的后阵前行。
晨雾中的斥候吹响了牛角号,然后拼命往回跑,跳入片刻之前看好的泥坑中。
轰隆!轰隆!
闷雷般的声音彻底震醒了黎明,铁弹与地面平行飞出去,在前方的清军骑兵还没看清楚明军的铁炮之前。
“呜呜!呜呜!”
斥候躲在泥坑里继续吹号角,直到完全被炮声掩盖。
抛射炮落在两军撕咬的阵地后三百步外,也有些控制不好的铁弹落在战场上,即使明军被砸死,那也是不可避免。
太阳驱散了晨雾,战场完全显露出来。
战场之神在咆哮中前行,炮车的轱辘下碾压着尸体,它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但它们无可抵挡。
穆济伦看到这一幕,眼露惊恐地问向阿巴泰:“还要让骑兵冲刺吗?”
阿巴泰脸色苍白,摇头道:“大明人已能在野战中与八旗甲士匹敌,我们还有什么优势?”
“不靠近明军就无法攻破炮阵,唯有轻骑突进,避开明军铁炮的线路才有可能攻入明军炮阵!”
阿巴泰扭头看察罕。
可惜,察罕低着头,漠东的部落为满清死了太多的人了。
“察罕!”
“王爷,恕末将不能从命!”
阿巴泰握住刀柄:“你是太后的兄长,不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吗?”
察罕仍然低着头:“王爷还有数万精兵,我漠东骑兵入关后已经损失了三成,难道非要漠东人远离这片战场吗?”
阿巴泰心中火起,就要发飙,但想到北京城内的太后大玉儿,他长叹一声对传令兵吩咐道:“命李成栋率部出击!”
传令的骑兵接下命令,策马飞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