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平声音沉闷,眉头挤做了一团:
“他被扎了一筷子。”
几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师伟孟的身上。
他喘息着说道:
“血止住了,感觉应该暂时死不了……”
夜晚很黑,房间里的灯光几乎照不到阳台上来,宁秋水隐约觉得师伟孟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
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血,人的嘴唇只会泛白。
变成青色……恐怕是伤到了一些重要的器官,还在内出血。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他问了一句。
师伟孟虚弱地回答道:
“大概二十分钟前吧,我们吃完饭,正要回来,在路上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掏出了一根筷子,对着我的肚子捅了两下……我躲闪不及,被他捅到肉里面了,好在当时周围有人路过,喝了他一声,把他吓跑了,不然……”
他说着,在林益平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微微弓着腰。
“操他妈的……”
师伟孟骂了一句脏话,低着头不停喘息。
五人简单交流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然后宁秋水便将特殊行动告诉了他们。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今晚要尽快!”
“先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计划,到底是要逃往医院外面,还是其他什么……”
宁秋水说完之后,看了看外面阴暗的天色。
“再过半个小时,天应该就完全黑了,我们到时候就开始行动,有问题吗?”
四人都摇了摇头。
约定好之后,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里,开始等待夜幕的彻底降临。
505内,林益平扶着师伟孟坐到了床边,看着对方越来越糟糕的状态,担忧道:
“喂,伟孟,你没事吧?”
他一连叫了两声,师伟孟才从失神中回神,稍稍抬起了一下头。
二人对视的时候,他瞳孔隐隐有些涣散,握住林益平的手用了用力,虚弱道:
“我,我没事……没事……”
“放心,我没事……”
林益平见他这样,立刻蹲下身子查看,发现师伟孟脸色白的厉害,之前止血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了。
“草!”
“你他妈的流血了不早说!”
林益平手忙脚乱地帮忙止血,却被师伟孟缓慢且笨拙地扒拉着手。
“有水吗?”
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给我喝点水,我嘴里好干。”
林益平咬了咬牙:
“我先给你止血,再去给你倒水,你忍忍先!”
师伟孟声音虚弱,自言自语道:
“……我想回家。”
“出来这么多天,我想家了。”
“林益平,你想家吗?”
林益平身体猛地一震,动作僵住,像是被对方的话触动到了灵魂深处。
“我……”
他喉咙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
师伟孟声音越来越低,埋着头,声音急促:
“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
“她是植物人,我死了,没人照顾她……我得回去。”
林益平猛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帮他擦拭着肚子上的血,但伤口太深,涉及到了重要的内脏,这血怎么都止不住。
“草……怎么止血。”
他骂骂咧咧一句,也不顾危险,急忙抱着师伟孟冲到了507门口,狂敲门。
宁秋水开门,林益平立刻将师伟孟放到了病床,对着宁秋水道:
“宁小哥,你点子多,快看看,他,他……”
宁秋水扒拉了一下师伟孟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给他把了把脉,最后陷入了沉默。
“宁小哥,你,你说话啊!”
林益平见到宁秋水这模样,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不想让师伟孟死。
“小哥,可以……帮我……转告队长一句话吗?”
“就,就隔壁……”
师伟孟情况急转直下,宁秋水道:
“你说。”
“我记性好,你说什么我都能记住,帮你转告她。”
师伟孟抿了抿嘴,断断续续说道:
“请她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
“上个月,医生说她应该快醒了……”
“还,还有……她醒了以后……记得跟她讲,我是,是……”
他有话死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宁秋水看着师伟孟的眼神,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那到时候就告诉她,你是弃她而去了,不是死了。”
师伟孟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谢。”
ps:晚安、